鮮于輔面色有些沉重地點點頭:
“能讓喪膽胡兒如此,正好也說明了,草原上的漢軍數量不在少數。”
王雄一聽,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只聽得鮮于輔繼續說道:
“而這么數量龐大的漢軍,數月來只讓喪膽胡兒強行攻城,自己一直隱于后面不現身,只怕所圖不小。”
說著,他的聲音下意識地有些低沉下去,“故而輔以為,這些鮮卑胡兒不過是漢軍用來佯攻,吸引我們注意力。”
他的目光,再望向北方。
在眾將士面前一直保持冷靜形象的輔國將軍,此時在王雄面前,終于難得地流露出憂慮的神色:
“這背后,定然隱藏著更大的陰謀,但我又無法確定他們的真正意圖在哪里……”
王雄也跟著看向居庸關外,輕聲問道:
“不能派出斥候出塞查探一下么?”
鮮于輔搖了搖頭,苦笑道:
“不怕使君笑話,我大魏的斥候,無論是馬匹還是裝備,皆遠遜于漢軍斥候,故而兩者相遇,多是以大魏斥候落敗告終。”
“要是離大軍近一些還好說,但凡離得遠了,多是有去無回。”
他伸手指了指關塞外面,“這關塞之外,不知藏了多少敵軍,若是貿然出去,不過是白送了性命。”
別看現在河北名義上有近二十萬人馬,但鮮于輔知道,這其中近小半其實是匆忙征發而來的民夫,皆是充數而已。
燕地民風再剽悍,臨時召集起來的百姓也不可能與訓練有素的精兵相比。
洛陽已失,河內兩面臨敵,需要重兵把守。
而敵酋馮賊又親領大軍進攻井陘,雖說太行陘道險要,但以此賊的名聲,足以讓河北一半大軍用來防備他。
現在燕山防線上各個關隘的守軍,多是小部分老卒兵雜帶大部分新兵。
據隘而守還好,但想要主動出擊,那是萬萬不行的。
王雄聞言,不由嘆息: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就任他們這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吾等只能坐守挨打?”
鮮于輔沉默了好一會,最后這才搖頭:
“兵力不足,除了坐守,別無他法。”
頓了一下,然后又故作輕松地說道:
“再說了,坐守未必會挨打,這三個月以來,賊子進攻這么多次,哪一次能討得了好?挨打的,可不是我們。”
王雄聞言,也跟著強笑了一下:
“那漢軍遲遲不露出,依輔國將軍所見,他們最有可能是想做什么?”
“胡兒佯攻,麻痹吾等,最后伺機而動。”
“伺機而動?”
“對。”
“動哪里?”
鮮于輔再次搖頭:“使君這就是為難我了,若我知道他們會動哪里,又何苦坐守此處,方才又怎會說不知彼之真正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