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自己人,除了會是自家妹夫,還能有誰?
但如果當真是妹夫,那么傳騎應該是說“大司馬”,而不是“我們的人”這種話。
“是趙將軍!說是趙將軍正往這邊趕來。”
“趙三千?”
“呃,正是。”
張苞有些意外,趙二郎怎么會從北邊過來?
他不應該是跟自己一樣,順著漳水從東北邊過來嗎?
不過張苞這個疑惑并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趙廣來得很快。
在殘陽將泥沼染成凝血般的紫紅時,趙廣和他所率的鐵騎踏著滿天的煙塵出現在張苞的眼中。
“哈哈哈!張阿兄,我來了!”
趙廣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沒心沒肺:
“如何?可堵到了那司馬懿?”
前來迎接的張苞面色一滯,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未曾。為兄無能,到了這里,大意輕敵,被賊算計,故而竟是被那司馬懿就在眼前逃脫了去。”
連續兩次受挫于司馬懿之手,這幾日讓張苞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但能坦然說出這番話,同樣也說明成長不少。
當然,這也是因為關張趙三家的關系向來緊密,故而兩人說話不必太過避諱。
畢竟父輩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到了趙廣張苞這一輩,雖說這些年隨著大漢不斷收復舊地,大伙四處征戰,見面比早年少了,但關系并沒有變得生疏。
張苞說著,同時拉了一下馬頭,側身讓開,指向南岸,臉色難看:
“你且來看,司馬懿為了阻止我們追擊,甚至還把這漳水掘開了……”
趙廣聞言,放眼看去,又策馬上前幾步,舉起望遠鏡,待看清不遠處的情況,嘴里不由地驚道:
“司馬懿那廝,居然這般狠毒?兄長那心狠手辣的名號,真當由他來擔才是!”
張苞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關系親密是一回事,但就算親兄弟之間,有時候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吧?
這趙二郎跟隨自家妹夫這么多年,二人感情之濃厚,比趙大郎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廝居然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也不知道是命硬還是心狠手辣的馮鬼王心慈手軟。
這般想著,張苞一夾馬腹,跟上幾步,問道:
“對了,你怎么會北面而來?鎮東將軍呢?還有,可曾見到大司馬?”
“哦,哦,阿……阿,那個,鎮東將軍擔心張阿兄你遇到司馬懿會吃虧,故而特意讓我加急趕來。”
趙廣小心地收好望遠鏡,解釋道:
“當日居庸關一別,鎮東將軍讓我們在關內休息了幾日,然后就帶著我們向著常山郡去了。”
說到這里,趙廣臉色又是變得有些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地說道:
“到了常山郡,小弟終是知道什么叫衣錦還鄉,怪不得那項羽寧愿不要關中,也要東歸……”
“對了,張阿兄你也是回了涿郡,感覺如何?”
張苞第三次深吸氣,緩緩說道:
“先說正事。這等事情,可以以后再說。”
“正事?哦,是這樣的。小弟去了常山郡,所以自然是由北而來。至于鎮東將軍和大司馬,還要收編井陘的降兵,所以要過幾日才能到。”
“井陘的降兵?”這一次,張苞有些驚訝地問道,“吾觀司馬懿所率大軍,步騎不下五六萬,難道他在井陘還留守了兵力?”
“當然有,而且還不少。”趙廣回答道,“守將乃是叫孫禮,率三萬守軍死守葦澤關。”
“若非鎮東將軍率軍從常山郡斷其后路,大司馬想要攻打下關城,恐怕還要多費不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