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往里面填多少錢糧?
而且還不是管了今年的冬日就完了,明年是不是還得組織耕種?
后面是不是還要收流民墾荒?
農具,糧種還好說。
問題是在這期間不但收不上來多少賦稅,甚至還要補進去不知多少錢糧。
這么一算,大漢不知要在河北花費多少時間和投入多少資源,才能重新發兵江淮,平滅偽魏。
也就是說,司馬懿這些舉動,不僅僅是要拖住追兵。
同時至少還給龜縮在山東江淮一帶的偽魏再續上好幾年的命。
聽到自家妹夫這一番盤算,張苞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不是,你打仗就打仗,就算是掘漳水我都能理解。
怎么掘個漳水還能扯到什么時候平滅偽魏上去了?
早年但凡出征,他都是與關興共同領軍作戰,關興負責出謀劃策,他則是負責執行。
河北這一戰,算是關興轉而牧守一方后,張苞作為主將的第一次單獨領軍參與大戰。
誰料到直接面對司馬懿,差點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然后么,現在想要在妹夫身邊學習學習,依舊是被打擊得懷疑人生。
看著直勾勾盯著帳頂如同盯著個絕色美女的自家妹夫,張苞心里冒出一個念頭:
上馬治軍,下馬牧民,文武皆備,定國安邦,說著容易,但當真能有這身本事的人,天下又能有幾人?
心里這么想著,張苞嘴里卻是不由地嘆息:
“我本以為那司馬懿乃是倉皇而逃,沒想到老賊在倉促之間,竟還能做下如此安排。那依大司馬之見,吾等當如何是好?”
馮大司馬的目光終于從帳頂上收了回來,看向張苞,意味深長地一笑:
“如何是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況且,”馮大司馬的目光變得幽深,“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因勢利導也未嘗不可。”
“怎么說?”
馮大司馬還沒有回答,只見一位值守參謀入帳稟報:
“大司馬,清河崔氏求見。”
揮了揮手,馮大司馬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沒空,不見。”
待參謀退出去后,張苞這才繼續開口道:
“這是河北世家第七次過來求見了吧?”
“阿兄記得倒是清楚,我卻是沒注意過。”
馮大司馬伸了一個懶腰,“可惜玄武池里的水被放了個干凈,若不然,趁著入冬前去釣釣魚,也是不錯……”
看著馮大司馬不在意的語氣,不在乎的神情,沒個正形,張苞有些皺眉,說正事呢,釣什么魚?
一念至此,某個模糊的念頭突然閃過,但偏偏又沒能抓住:
“如今我們十余萬大軍皆駐于此,又要救濟災民,你屢次拒絕這些世家,就算我們自己的糧草能從太行山東邊運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更別說路上還有不少的損耗。
家底再厚,也不是這么個浪費法。
只見馮大司馬古怪一笑:
“阿兄都說了,我們有十余萬人馬,那我還需要擔心什么?”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