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要說真的不知道,你信嗎?”
“我不信。”阿斗搖頭,“羊氏女這么大的年紀都還沒嫁人,以明文你的才智,我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
我能有啥才智?
再說了,我就從來沒有見過她,談何了解?
馮大司馬義正辭嚴:
“陛下,臣向來以國事為重,豈會沉溺于兒女情長?更別說臣與那羊氏女素未謀面,何來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然,不然!”阿斗搖頭,“羊氏女這般年紀還未出嫁,此事還真與明文你有不小的關系。”
“如今她對你有意,若是你對她有心,把她納入府中,倒也算是一樁美談。”
“說起來,朝廷給了明文你三個媵妾之位,這么多年來你府上一直只有兩妾,知道的說你是公體為其實不須為朝廷省這點錢的……”
朝廷欽定的媵妾可不是那些權貴人家私納的妾所能比的。
是經過朝廷正式承認,同時由府庫撥款替馮大司馬養的妾。
私納的妾可以隨意送人,但馮大司馬府上的媵妾,是經過官府登記造冊的,若無朝廷同意,定下來后就不得替換。
不說權貴人家的私妾,就是正室夫人,若無誥命在身,也未必比得過馮大司馬的媵妾。
給羊氏女這么一個地位,對于拉攏山東羊氏是非常合適的。
太高了就容易讓羊氏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利于打壓山東世家。
而且雍涼集團,乃至蜀地集團都未必樂意。
太低了羊氏又未必愿意。
據皇后分析,羊氏女如此公然對馮某人表達愛慕之意,背后說不得就是山東羊氏提出的賣身預付款。
只是馮某人這一年多都是在外面領兵打仗,而外置大腦兼情報秘書右夫人又沒有在此事上給出只言片語。
此時的他,一時間哪能想到這層。
再聽到阿斗這么一說,頓時就急了:“陛下,話可不能亂說,我與那羊氏女素未謀面,她嫁不嫁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阿斗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明文你莫要著急嘛,聽我慢慢與你說。”
“羊氏女早年確實與河東裴氏定過親,甚至連聘禮都下了,這個我可是真沒騙你。”
“只是后來嘛,明文你知道的,河東當年發生過一場屯田客暴亂。”
馮大司馬一聽,猛地瞪大了眼:……
“暴亂過后,裴氏嫡系幾乎一掃而空,那羊氏女的聘定之夫也在暴亂中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哦,那不用說了,多半是被吊死在路邊的哪棵樹上,事后要么被丟到亂葬崗,要么被野獸飛禽啃得只剩下骨架了。
“這羊氏女嘛,還沒等嫁過去呢,就成了望門寡,前幾年司馬師派人前去求親,羊氏也沒應下,故而這才一直拖到現在也沒有成親。”
馮大司馬估計是眼睛瞪得太久了,有點干澀,于是眨了眨眼。
咦?
什么河東裴氏?
什么河東屯田客暴亂?
聽著好像有點熟悉……
但當時我不是在大河邊上釣魚嗎?
這羊氏女因為河東之禍成了望門寡,和我馮某人釣魚有什么關系,難道還想要我負責不成?
不過……話又說回來,羊氏女果真是定過親的?
看到馮連襟臉上的神情終于出現了變化,阿斗心頭一喜,只道對方是心動了:
“明文……”
沒想到馮某人卻道:
“沒有答應司馬師的求親,難道還不是好事?若不然,望門寡不就成了真寡婦?”
說完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說起來,羊氏當年拒絕與司馬氏的聯姻,確實算得上是有眼光。”
然后再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皇帝:
“羊氏女與那位曾言偽魏國國祚不長的女子關系匪淺,羊氏女拒絕嫁與司馬師,說不得就是受了此女子的影響。”
“哦?”阿斗一聽,這才想起他們最初討論的是什么,頓時又被轉移了注意力,“對啊,明文還沒有說那位女子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