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他四下張望,發現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流淌著金色酒液的酒臺,直覺告訴他,憑借那個,他們可以走到墻面上去。
“不愧是在夢里,這種荒誕的力學奇跡都能發生。”
砂金走到酒臺前,一道橋梁般的黃金走道出現,他嘗試著踏步,視角一轉,站在了墻面上。
此時,砂金小鳥竄了出來,急迫地飛向寶箱。
砂金慢悠悠地踱步,好奇地打量周圍,他看向樓下門口,發現憶域迷因們像集體消失了一樣,連門都沒撞過。
他沉默半晌,視線投向懸停在寶箱前的折紙小鳥,陰影靜靜地籠罩對方。
詭異的酒店布局、凌亂的記憶、出現又消失的憶域迷因、輕易被破壞的星神之物,以及走墻
真是個符合匹諾康尼風格的美夢。
蘭索對身后一無所覺。
他急切地繞著寶箱飛了一圈,折紙小鳥的翅膀很難開鎖,只好回頭,求助般地看向砂金,這次,他那喜歡逗弄人的宿敵二話不說,打開了寶箱。
蘭索低頭看去,在憶質盈盈的藍光照映下,一個紅白相間的狐貍面具靜靜地躺在寶箱底部。
狐貍面具的嘴角咧至耳根,滑稽又諷刺,它瞇著細長的眼睛,與蘭索圓圓的小鳥眼睛對視。
蘭索腦海中傳來少女囂張的笑聲,尖銳、穿透力極強,令他不住蹙眉。
他不再撲騰翅膀,恍惚間,一雙手探進寶箱,拿起了面具那是他自己的手。
蘭索終于明白了阿哈之骰輕易碎裂的原因,充斥在這里的記憶為何而來,他為什么在這里無法召喚替身使者,使用歡愉的偉力。
因為這是夢境。
啊,原來如此。
蘭索正欲回身,向砂金分享這個偉大發現,忽覺一痛,一柄鋒利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前胸,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憶質從其中流出,也沒有血,仿佛蘭索的身體只是一具空殼。
他手中捧起的狐貍面具像被砸碎的玻璃,驟然爬滿裂紋,歡愉的力量消散,如同日出后的露水,蒸發殆盡。
匕首再度深入,穿透心臟,恍惚間,一只戴著皮質手套的手從身后探來,捂住了他的眼睛。
“睡吧,蘭索。”
砂金說。
蘭索的意識逐漸下沉,閉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他感覺身后的人接住了他。
砂金率先醒來。
憶泡液漫溢的憶夢池中,因沉睡著兩個成年男性而稍顯擁擠,砂金環顧四周,確認自己終于從蘭索的夢境中脫離出來,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他低頭,伸手一撈,把睡在他身上的蘭索撈起來。
對方眉心微皺,鼻子以下都埋在憶泡液里,銀發潮濕凌亂,蜷縮在他懷里,不安穩地睡著。
畢竟在夢里被捅了一刀,估計不好受。
砂金沒有安慰宿敵的想法,手掌繞開對方,在池中摸索,很快,他撈出了一塊綠色石頭。
他的砂金石。
果然,隨著蘭索徹底擺脫花火的面具詛咒,被一同變成折紙小鳥狀態的砂金石恢復原狀,完好無損,泛著盈盈光亮。
同樣的,砂金懷中被存護晶片保存著的阿哈之骰也沒有絲毫損傷。
砂金收起基石,正欲把蘭索推開,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的力量逼近。
他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手掌扣著蘭索的后腦勺,將對方的臉埋進胸前,以遮住面容。
被猛然磕到鼻梁,蘭索低呼一聲,幽幽從夢中轉醒,他還有點暈乎,起床氣地埋頭在枕頭上蹭了一下。
奇怪的是,枕頭僵硬了一秒。
幾乎同時,一個冷厲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你們,在我的房間里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