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已經混沌,純靠著一口氣強撐。
待他踏出一步,再度抬腳,踏空時,才驚醒般瞳孔震顫地張望四周,摔倒在地。
沒有人。
空蕩蕩的,他是第一個爬上來的。
他癱倒在地,渾身疼痛虛弱無比,卻只想放聲大笑
頭名
他是頭名
他奪得了天元宗弟子選煉的頭名
他趴在地上,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胸腔微微震顫,發出低低的,似急促喘息的氣音笑聲。
守在通天梯頂端的弟子見他倒下后這般反應,對視一眼,想要掏出一粒恢復的丹藥給葉魚。
葉魚用力翻身,仰面朝天,瞇著眼睛看高天懸掛的彎月。濕漉漉的發絲沾在臉側,地上留下道人形水漬。
他臉色煞白,面上帶著暢快的笑容,沒有什么肉的兩頰竟然隱約凹陷出個小小的酒窩“多謝師兄。”
過了選煉,是天元宗弟子,稱一聲師兄無錯,那二人便應了,扶著他坐起身,靠在側旁的石柱上。
通天梯頂端兩側,立著兩根幾人合抱粗的石柱,上頭雕刻著瑞獸花紋。
往內瞧去,入目所及皆由白玉般的石材鋪就,打造得恍若天宮。
葉魚攥著手中的溫補丹藥,沒吃,心中咋舌,隨后又為這天宮般的地方,日后是他的靠山而爽快。
他休息許久,落后的大部隊陸陸續續出現。
除他之外的第一名,自然是杜青汝。
上輩子便是如此,最后杜青汝拜入天元宗掌門門下,那季叢連便是他的師兄。
可惜,杜青汝并未在天元宗待太久,四五年后,便回了杜家,與一群人爭權奪利。
葉魚并不打算搶杜青汝的機緣,掌門乃是法修,不合他胃口。
第二位是阜海州倉家那位,他同樣眼熟,上輩子跟在杜青汝身邊時,還與這位打過不少交道。這位與杜青汝交情不錯。
之后陸陸續續,都是葉魚認識的。
到了第二十一位時,葉魚很是驚詫。
孟山氣喘如牛,扶著膝蓋,臉色紅得快要滴血,與葉魚這個臉色枯黃泛青烏的對比鮮明。
他瞧見靠坐在石柱下的葉魚,步伐沉重踉蹌地走過去“我、我、我、我可算上來了。”
葉魚“”他在心中狠狠咬牙。
真是羨慕。
這是何等體質
一個昨日才引氣入體,踏入鍛體期的人,竟然甩開了不少煉氣筑基,拿到了二十一的好名次
多少自幼修煉的世家子被他甩在身后
若是他有這體質
罷了。
葉魚閉目,不愿再想。
皎月月光瀉在白玉鋪陳的天元宗,清冷出塵,愈發似九天宮殿。
月上中天之時,守山弟子望著下方還在竭力往上爬的人,無情道“走罷,諸位便是此次選煉合格者。隨我去休整歇息,明日卯時會有師兄前去接引諸位,入正殿拜師入宗,刻下魂牌。而后,便都是天元宗弟子。”
葉魚起身前,孟山一把拎小雞仔般,將他提起來放在背上“我背你,我背你便是。嘿嘿,日后咱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了。”
葉魚“”
葉魚確實累到極點,筋骨血肉無一處不痛,最為難受的是脫力感。
他并不逞強,說“多謝。”
便大大方方的在孟山背上閉眼。
孟山他們一行被引到休整歇息的院落,發放弟子校服時,葉魚都沒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