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裝了,肯定又有麻煩事,你們直接說就成,用得著演戲么?”
徐銳自顧自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搶過曹公公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說了一句俏皮話,想要緩和氣氛。
曹公公看了他一眼,朝劉異努了努嘴。
徐銳心領神會地朝劉異望去,只見劉異冷哼一聲,將帥案上的一封公函甩給了他。
“剛剛到的兵部調令,你自己看吧。”
徐銳打開公函匆匆看了起來,兵部命令北武衛即刻返京,并規定了返京的路線、日期,以及沿途各城的物資供應情況,十分詳盡,沒有任何疏漏。
“這有什么問題?”
徐銳拿著公函,不明所以地問。
曹公公嘆了口氣,放下茶杯道:“朝堂的事,看似細微,但一樁樁一件件都大有文章。”
“哦?”
徐銳臉色一肅,抱拳道:“請公公賜教!”
曹公公道:“我軍此番乃是私自退兵,雖為我大魏精銳保留了火種,卻終究是違抗了圣命。
按照通常的慣例,北武衛出征時奉的是欽命,回國后也應該接欽命才對,無論是勝是敗,是獎是罰,圣上都會下旨定性。
可這一次來的卻是兵部公函,而非圣旨,而且就連公函里也沒提一句定性的話,咱家和劉將軍才會如此著急。”
聽完曹公公的解釋,徐銳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涇陽之戰是那位皇帝欽定的戰略,最后損兵折將,大敗而歸,一定有人要為此事負責。
這個人不會是皇帝,因為皇帝是天子,必須是絕對正確的,這個人也不能是殘存的北武衛,因為北武衛是重建魏軍精銳的基礎所在。
那么承擔責任的人就一定會是幾路大軍的主帥,只不過把責任都推到死人身上去,未必就能堵得住悠悠眾口,或者未必就能發泄皇帝本人的怒火。
一旦如此,那些對于重建魏軍精銳不太重要的人,比如劉異,比如曹公公就很有可能被大勢推出來當那只無辜的替罪羊。
而徐銳在這場戰爭中扮演的角色非常特殊,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也要看皇帝如何解讀北武衛擅自撤軍的性質。
所以定性對在場的三人都十分重要。
眼下皇帝對北武衛態度曖昧,要么是朝堂上對此事的分歧很大,要么是皇帝本人有了其他想法,自然讓三人憂心不已。
“哼,此戰乃是武陵小兒設好的圈套,我北武衛歷經艱難,能安然回國已經算是萬幸,此番回京老夫無論如何也將據理力爭,定不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劉異在帥案前繞了幾圈,終于一拍帥案,怒聲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