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威皇帝笑罵了一句,又問:“今日諸事,你定有許多地方想不明白吧?”
汪順一愣,點了點頭:“奴婢老了,總有很多事看不明白,想不透徹。”
宏威皇帝笑道:“看不明白就對了,今日之事便是朕對那小子的一場考較,他若能過得了關,才配朕對他另眼相看!”
汪順聞言,瞳孔微不可查地縮了一縮。
陛下拿朝局作為考較的題目,便等于是拿天下作為考較的題目,即使對東宮儲君他也未曾如此上心,這難道還不夠另眼相看?
還是說陛下聰明絕頂,在北國已經獨孤求敗,突然出現一個有可能棋逢對手的徐銳,才會這般見獵心起,想與他一爭長短?
無論是哪種情況,這個徐銳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都比自己預估得還要特殊,看來曹安那步險棋終究沒有走錯。
汪順低眉順眼,板著一張死人臉,心中卻是千回百轉,瞬間閃過了無數念頭。
東宮之內,遼王趙壤若有所思地走了,裕王趙恒卻是追著太子一路來到寢宮。
“大哥,大哥!”
裕王終于在太子進入后宮之前叫住了他。
太子停下腳步,嘆了口氣,朝裕王深深作了個揖。
“多謝四弟維護,今日大哥又讓兄弟們看笑話了。”
裕王道:“大哥哪里話?都是親兄弟,何必如此見外?”
太子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裕王道:“大哥,父皇從不無的放矢,今日讓咱們看那份密報,明擺著是讓咱們去結交徐銳,您可得早做準備。”
太子自嘲地笑了笑,心灰意冷道:“就算知道父皇的用意又如何?孤做什么都是錯,所幸不如不做,那徐銳便讓老七去結交吧,孤老老實實地躲在東宮,少些責難便是燒了高香!”
一說完,太子便扭頭走進后宮。
“大哥,大哥!”
裕王還想再說,可任他如何叫喊太子都曾不回頭。
“哎!”
裕王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只得朝東宮之外走去。
這一日,徐銳這個名字似是潤物無聲的春雨,一日之間傳遍北朝官場。
在官場之中只要肯打聽,幾乎沒有任何秘密,隨著從北武衛傳出來的消息越來越多,徐銳的事跡漸漸傳揚開去。
調陰兵,架仙橋,請天雷無一不是匪夷所思之事,聽聞這等傳言,冷笑不語者有之,嗤之以鼻者有之,半信半疑者有之,但不論是誰,都對這個身負傳奇色彩的少年充滿了好奇。
而就在全世界都在等著見徐銳的時候,他卻面紅耳赤地站在靖武侯府門外瑟瑟發抖,那扇緊閉的大門像是無法逾越的高山,將他阻隔在寒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