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壞笑著說。
徐銳微微一愣,仍將糕餅扔進了嘴里,然后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
“想什么呢?小小年紀,成天琢磨些亂七八糟的事。”
安歌委屈地揉著腦門,撇撇嘴,跟著少爺往后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少爺,李鵬程來了,已經在前廳等了小半個時辰,臉色很難看。”
“哦?”
徐銳又是一愣,笑道:“我不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門來了,有意思,他說過什么了嗎?”
安歌搖了搖頭:“這人鼻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會跟我說什么?”
徐銳笑道:“這也難怪,人家畢竟是北朝最大的錢袋子,太子黨的中流砥柱,能不驕傲么?走吧,隨少爺我去會會這個家伙。”
一邊走,徐銳一邊從懷里掏出一沓織銹華麗的錦囊,從中找出了繡著李鵬程名字的那一只,掏出里面的紙條又細細看了一遍。
這些錦囊都是李鄺給徐銳的長興權貴的生平,所有資料全部出自錦衣衛的內檔,不僅十分詳實,而且還有一切其他渠道絕對無法獲取的秘聞,對全面分析一個人至關重要。
據情報顯示,李鵬程今年只有三十二歲,乃是武昌候李戈幼子,宏威皇帝的侄兒,此人手段狠辣,脾氣陰狠,雖在文武兩道上都沒什么建樹,但尤其善于斂財。
他實際控制著大魏最大的商號——百業商行。
大魏的權貴與明朝類似,只不過由于天下尚未一統,武將地位甚高,因此除了文官集團、勛貴集團(擁有爵位的貴族、外戚和皇室子弟)、宦官集團之外,還多了一個武將集團。
在宏威朝,這幾個集團之中以勛貴集團根基最深,勢力最大,武將集團次之,文官集團再次,宦官集團居于末尾。
由于涇陽大敗,武將集團幾乎被武陵王和宏威皇帝連根拔起,新的武將集團尚未形成,所以勛貴集團的勢力漸漸甩開其他幾個集團,變得一家獨大。
如果說遼王的背后是文官集團,那么太子的背后則是整個勛貴集團。
畢竟是十五年的太子,所謂名分早定,盤根錯節,單論勢力,即便有內閣首輔和陰妃的全力支持,遼王相比太子還是弱了不少。
不過禍福相依,徐銳總覺得,宏威皇帝之所以壓制太子,除了他才學的確較弱之外,也和背后過于強大的勛貴集團有關。
而這家百業商行便是整個勛貴集團,或者說是太子黨的錢袋子,李鵬程本人也是勛貴集團年輕一代的核心人物。
如果僅僅如此,現在的徐銳恐怕會對這類人敬而遠之,可壞就壞在百業商行還控制著朝廷九成以上的鹽鐵專營之權。
也就是說,戶部每年開具的鹽鐵勘批有九成是給他的,徐銳要想分一杯羹,便要從他身上切下一塊蛋糕。
鋼鐵是工業化的基礎,鐵器專營之權絕不能變成徐銳一系列計劃的攔路虎,所以即便他再不愿意,也要虎口拔牙,這個同樣年輕氣盛的李鵬程,他早晚都要去碰上一碰。
徐銳收好錦囊,心中又過了一遍預先想好的談判籌碼,踏進了前廳。
“徐校尉,你好大的架子啊。”
他才剛剛進門,前廳里立刻傳來一個陰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