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滅門慘案就是一把現成的刀,就等著宏威皇帝拿來砍人,所以朝堂上才會這般風聲鶴唳。
難道宏威皇帝這一次真的會尋求什么真相么?
劉異還是不敢相信,多年的官場生涯已經讓他產生了思維定式,本能地否定徐銳的說法。
徐銳看他臉色陰晴不定,就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便繼續解釋。
“圣上一直想要對南朝實施高壓,無論涇陽一戰,或者后續一系列肅清朝堂的動作都是在為全面南向做準備。
再加上圣上正在慢慢步入老年,身體上的漸漸衰弱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自信,所以他最關心的其實是朝局。
這個案子涉及國本何其敏感?一個弄不好就會掀起軒然大波,甚至造成朝局動蕩。
這不但令滿朝皆驚,或許也嚇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要查清真相。
若是當真是有人在背后攪風攪雨,那么他便會痛下殺手,提前解決后顧之憂,以免幕后黑手繼續醞釀,造成朝局失控。
如果真是太子失德,那么他也會為了大局下定決心,以雷霆手段拔除太子一黨,為這個國家另擇圣主。”
聽著徐銳的解釋,劉異的臉色漸漸慘白。
“若真是如此,你便更不能去了,因為無論是哪種結果,背后必定都是血流成河,之前圣上借你遇刺一案大興殺戮,已經令不少人對你記恨在心,若是再加上這一次,日后你還如何在朝堂立足?”
徐銳苦笑搖頭道:“不去不成啊,圣上現在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才會選擇和幾大集團都沾染不多的裕王主持偵辦,而且其中未必就沒有考慮過我和裕王的私交,十有**圣上點將的時候就是想讓我來幫他一把。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躲,圣上也不會太過在意,唯獨這件事,我和他都沒有退路,若是真的視而不見,恐怕便會成為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痕。
不過您也不必太過擔心,裕王母族出身太低,母妃又早逝,他不過是個光桿王爺,在這個等級的政爭之中與我一樣都是螻蟻般的存在,不可能查得有多深入。
圣上用他主持偵辦此案,其實也等于是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只負責查出個苗頭,其他的事他自會動手,不用我們操心。”
這么一說,劉異終于松了口氣,可一想到此案的兇險,仍舊十分緊張,不禁又開始在書房里踱起步來。
其實徐銳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他與皇帝密談的時候,皇帝已經令他著手創建一支新軍,可到了現在還遲遲沒有正式的旨意,除了必要的準備之外,或許皇帝仍在考慮如何控制自己。
用遇刺案和滅門案大興殺戮,令朝堂官員對徐銳懷恨在心,致使他成為一個孤臣,只會有皇帝一座靠山,恐怕也是皇帝的用心之一。
此時的東宮亂作一團,遠遠就能聽見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哭喊、嚎叫,一眾太監、宮女神色匆匆。
裕王面沉似水地從東宮里走了出來,一直守在門外的刑部尚書陸華、刑部侍郎劉浩飛連忙湊了上來,希冀地望著裕王。
裕王朝他們搖了搖頭,陸華與劉浩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明顯的失望之色。
裕王嘆了口氣道:“大哥說他沒有做過,無論是國庫虧空,還是滅人滿門,都與他無關。”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