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徐銳瞪大了眼睛。
吳桐點了點頭:“中午有人送來一份帖子,請他到莊子外見面,我陪著他去過之后他便收拾東西走了。”
徐銳眉頭一皺:“他不過是個孩子,又被關了這么久,怎么可能有人認識他?難道是……”
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那只幕后黑手,難道還有什么陰謀不成?
吳桐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來的人是內閣首輔黃庭之。”
“什么?!”
徐銳又是一愣。
吳桐道:“黃庭之還穿著官服,應該是下了朝便立刻趕到這里見他,他們單獨談了一炷香的時間,我不知道具體內容,只是聽龍云說黃庭之是想收他做義子。”
“義子……”
徐銳在心里冷笑一聲,那老東西肯定和自己一樣,看重了龍云的天賦,想做一場長期投資罷了。
不過昨天發現龍云的時候只有張佐烽手下的百來個士卒,知道這里的人也不算多,那老東西身居高位不但嗅覺靈敏,而且眼光異常毒辣,下手也十分果決,果然是人老成精,很難對付。
而且既然他能知道龍云的事,自然也就知道青女的存在,親自來這里接走龍云除了體現誠意之外,也是要告訴自己,這是一場交換,他得到龍云,自己不能追究,作為交換他也不會插手青女的事情。
政治,果然無處不在啊……
徐銳搖搖頭,把心里那一抹淡淡的悵然若失甩了出去,問道:“走的時候,那孩子有沒有說什么?”
吳桐遞給徐銳一個信封道:“他朝著病床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徐銳打開信封,那封信并不長,字體十分娟秀,怎么也看不出是一個如此冷血之人的筆跡。
龍云男生女相,十分俊俏,是被岳尚當作高級**培養的,與那些閹割過的低劣品不同,為了迎合大戶人家的情趣,岳尚顯然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他認得字,學過詩詞,只不過被刻意朝女性化的方向培養,就好像這娟秀的字體,比普通大家閨秀寫得還要有脂粉味。
信上只有寥寥數語,大都是冷冷地交代自己的去向,能體現他內心情感的只有最后一句:“你說過要我好好活著,那我便盡力活到最好。”
看著這段短短的文字,不知為何,徐銳的眼眶突然有些模糊。
“你那么看重他,恐怕不止是因為他的潛力吧?”
吳桐望著徐銳,突然問了一句。
徐銳把信收好,啞然失笑:“是啊,他很像我師門里的一個朋友,唯一的朋友。”
不知不覺,徐銳又想起了莫,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那場戰爭。
“你的那個朋友還建在么?”
吳桐又問。
徐銳點點頭:“在,可惜……”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這輩子怕是很難相見了。”
吳桐沉默下來,仿佛徐銳的回答也勾起了他的心事,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任夕陽的余暉灑在臉上。
這時,安歌快步走了進來,在徐銳的耳邊說道:“少爺,那位來了,等著見您。”
徐銳聞言,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苦笑道:“這家伙,還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清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