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只是單純為了利益而生的沖突,很快便被披上復仇的血腥外衣,僅僅三天之后,沖突就變成了你來我往的殘酷復仇。
當爭奪的本質從理性的搶劫變成了感性的殺戮,沖突的形態便也會隨之出現可怕的變化,陰謀、暗殺、無所不用其極,一時間各大世家人人自危。
可是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車輪,一旦轉動起來,便沒人能輕易讓它停下,即便不想參與其中的家族也會為了自己的安全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其中僅有兩個家族算是例外,張家和王家。
打從沖突一開始,張佑林便一直稱病不出,整個張家極盡低調,即使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即使自己的利益被其他家族搶占,也仍舊大門緊閉,忍氣吞聲。
也許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在殺紅眼的世家之中生存下來,但守在張家大宅門口的一小隊天啟衛卻能讓準備對張家動手的人頭腦清醒幾分。
與之相比,王家則要活躍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徐銳的某種承諾,又或者看著鄭家發財而眼紅,本就身為四大家族的王家再度張開觸手四處出擊。
短短幾天時間,他們憑借強大的力量,不僅收回了因為崔家倒臺而失去的巨額利益,甚至還在吞并了臨近的幾個世家。
他們行事更加狠辣,投入的力量更加強加,幾乎瞬間便蓋過了鄭家的風頭,隱隱有了西川第一世家的模樣。
可是王家的肆無忌憚也招來了其他世家的不滿,這其中有對徐銳的不公,也有對王家的憤慨。
當然,有了四百人大破二十萬崔家大軍的先例在前,世家們絕對不敢對徐銳不敬,這些賬自然就算到了王家的頭上。
一場更加的風波正在快速醞釀,沒人知道會慘烈到什么程度。
而就在此時,鄧禾帶著朝廷的大軍進入了西川,西川豪門家家縞素,人人戴孝,整個西川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一點就炸。
而這里最大的話事人,欽差徐銳卻好似沒事人一般,帶著天啟衛在新長安城外三十里與鄧禾的大軍會師。
經過這場大戰的洗禮,原本戰斗力低下的東南邊軍也有了幾分悍勇的模樣,而主帥鄧禾也有了那么幾分名將的氣質。
旌旗招展的大軍之中,這位正四品的東南總兵面沉似水地向從五品的欽差行禮。
雖然徐銳是欽差,無論遇到誰都要大半級,可一般來說遇到地位較高,資歷較老的官員都會減免一些,特別是跪拜之禮,基本不會出現。
可這一次徐銳沒有半分客氣,擺出的欽差儀仗一樣不少,絲毫沒有免禮的意思,要鄧禾向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小,資歷、閱歷都遠不及自己的徐銳行跪拜大禮,心里說不出得別扭。
更可氣的是,不僅笑瞇瞇地受了鄧禾的跪拜大禮,而且讓這位風塵仆仆的老將軍不得不在跪拜之后,繼續向北邊的“圣上”三跪九叩,全了諸多繁瑣儀式。
禮畢之后,鄧禾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朝徐銳拱了拱手,沉聲道:“欽差大人,東南總兵鄧禾率五萬邊軍前來效命。”
“好好好,鄧將軍的五萬大軍來得正好,本帥是日夜盼著將軍到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