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徐銳要來,曹公公府上早已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曹婉兮恬靜賢惠,這一桌子飯菜都是她一個人的杰作,甚至沒有請下人幫忙。
自打曹公公去了御馬監,在徐銳和王順德的羽翼庇護之下混得風生水起,眼下在宦官集團之中也是一號人物,便是司禮監的胡淼也無法再隨意拿捏他的不是。
今日曹公公原本已經有約,可是聽說徐銳要來,便立刻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早早回到家中,想要和這位大紅大紫的后生晚輩好好聊聊。
然而徐銳卻根本沒有雅興,只顧吃菜喝酒,不一會兒便將三大壇烈酒灌下肚中,曹公公看得心驚肉跳,也不敢陪,只得一個勁讓下人們把酒搬上來。
終于,徐銳醉倒了。
經過基因藥劑的改造之后,原本即便是差一些的毒素都已經無法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更別說是區區一點酒精。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醉倒了,而且醉得不省人事。
曹公公望著徐銳的慘狀,搖頭感嘆道:“當初這小子突然擋在咱家身前,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年便能封侯拜將?
可是即便如此風光,誰又明白鼎鼎大名的冠軍侯身上又背負了多少壓力?
唉……人前富貴,人后受罪,這天下又有誰能免俗?
都看他少年得志,可究竟還是個剛剛及冠的孩子,苦了他咯。”
曹公公對著睡到在一旁的徐銳一頓感慨,顯然理解錯了徐銳的苦惱。
曹思源和曹婉兮靜靜聽著,誰也沒有提醒他的錯誤。
最后,曹公公又是一通感慨,然后吩咐侄兒侄女照看好徐銳,這才匆匆離開,今晚他還要在軍中值守,馬虎不得。
等到曹公公離開,曹婉兮便揮退所有下人,親自取來熱毛巾,仔細地為徐銳擦洗著滿是滄桑的臉。
見他睡著之后依舊一臉愁容,曹婉兮心中一酸,也不禁難過起來。
一旁靜靜看著的曹思源嘆了口氣道:“大人對棲霞公主心有所屬,姐姐你……”
不等曹思源把話說完,曹婉兮便打斷道:“我知道,他與棲霞公主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京中早有傳言,我又不瞎不聾,如何不知?”
曹思源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泥足深陷?”
曹婉兮握著熱毛巾的手微微一頓,停在了徐銳的臉頰上,她望著徐銳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目光忽然變得柔情萬分。
“你不懂,見了他之后,再看世間男子便味同嚼蠟,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趣,我也知道以他的優秀,只會離我越來越遠,可是我卻不愿轉身,即便只是遠遠看他一眼,聽他說說話,也覺得了無遺憾。”
聽姐姐這般說,曹思源自然心痛無比,可是到了如今他也明白緣分二字不可強求,就算說得再多也是無濟于事,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
“思源,他和公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曹婉兮忽然問了一句。
曹思源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大人心中之事總是難以揣測,不過依我看來,恐怕大人的心里只裝著星辰大海,不愿被俗世所累,卻又過不了自己這關,所以才痛苦吧。”
曹婉兮一愣,微微搖頭:“不會的,他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其實外物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又怎么會讓他痛苦?”
見曹婉兮望著徐銳眼波明艷之中透著哀傷,曹思源心中一痛,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道:“姐姐,其實我今日將大人約到咱家,便是知道他會為求一醉……”
曹婉兮嘆了口氣:“醉一場也好,免得憋在心里,再生出病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曹思源搖了搖頭,咬牙道:“大人面冷心熱,對待身邊的人猶如親眷,而今日大人又受了打擊,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姐姐如果想要嫁給大人,還有最后的機會!”
曹婉兮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驚道:“你是要我趁人之危,不顧廉恥地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