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讓你冒險!
謀反大罪罪在不赦,即便你是王爺愛將,于此事出頭,也是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在做賭注。
禍是羅家自己闖的,決不能連累更多的人,尤其是你,否則我羅家上下寧愿一死也不會安心!”
“可……”
鐘慶淵還要相勸,但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羅琴打斷。
羅琴臉上掛著淚珠,也掛著淺笑,又款款地朝鐘慶淵行了個禮道:“若你還記著家父的鞭策之恩,記得你我的姐弟之誼,便答應我不要再管此事。”
“我……”
鐘慶淵呼吸一窒,一時竟不知要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帳簾被人掀開,王若鈞笑瞇瞇地走了進來。
“羅家丫頭,王爺宣召你呢,哦,鐘帥也在啊。”
王若鈞原本聲音木然,見鐘慶淵在場這才有了幾分生動。
鐘慶淵朝王若鈞抱拳拱手,似是想要開口說話。
羅琴連忙擦干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道:“有勞公公,民女現在就隨您見駕。”
她這一說,鐘慶淵縱然額頭上青筋亂跳,卻已經不好再開口。
羅琴朝他投去一個既擔憂,又感激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王若鈞常伴武陵王左右,察言觀色的能力何其了得,自然一眼便看破了這股不尋常的氣氛,只是沒有說破。
他看看鐘慶淵,又看看羅琴,笑道:“那這便走吧,別讓王爺等著,鐘帥,咱家和羅家丫頭便先去見王爺了。”
鐘慶淵深深地看了羅琴一眼,咬著牙,無奈地朝王若鈞抱拳點頭。
王若鈞掀開帳簾走了出去,一身盛裝的羅琴跟在他的身后,臨出帳門時回頭望了一眼,眼神中似是已經有了一股決絕之意。
這一眼仿佛雷霆一般擊中了鐘慶淵,等二人離開,他一掌劈在帥案之上,將帥案打得四分五裂。
半個時辰之后,鐘慶淵在帥帳里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情不自禁地來到中軍帳外,剛好又一次遇到了前來問安的盧東卿。
盧東卿見他稍稍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王若鈞端著一碗湯藥,邁著小碎步朝大帳走來。
“公公這是端著什么藥?”
擦身而過時,鐘慶淵忍不住問了一句。
王若鈞停下腳步,笑道:“鐘帥何必明知故問?和之前一樣,都是絕子凈身的事后之藥,和王爺有過雨露的女子都必須喝的。”
雖然早知如此,但鐘慶淵聞言還是不免臉色一白。
王若鈞并不理會他的失態,仍舊一臉笑容,朝鐘慶淵和盧東卿告了聲罪,一手端著藥碗,一手掀開帳簾走進了帥帳。
盧東卿詫異地望了鐘慶淵一眼道:“怎么,還在為羅家的事于心不忍?”
鐘慶淵沒有說話,盧東卿嘆了口氣道:“也是,若是能成王妃自然是好事,只可惜王爺注定不會需要一位王妃。”
鐘慶淵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盧東卿小聲道:“還沒看出來么?每位與王爺有過雨露的女子都必須喝藥,王爺這是不愿留下子嗣,或許他覺得這世上的女子都不配與他孕有子嗣吧……”
此言一出,鐘慶淵心中一寒,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