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點怪。
屈云滅那封信是蕭融看著寫的,屈云滅寫的時候老大不情愿,還寫廢了三張紙。
信里明確說了是要黃言炅過來商量打鮮卑,這種需要黃言炅出人出糧的事情,他肯定不愿意,但因著信里用了“義”這個字,為了不變成一個不義之人,黃言炅只能捏著鼻子過來。
在這種情況下,蕭融甚至都做好了他會在七月份才到場的準備,結果他來得這么快,算算日子,怕不是收到信的第二天就已經出發了。
蕭融直覺里面有詐,但他也不是神仙,無法憑這么一點線索看出來黃言炅究竟想干什么。
此時已經很晚了,戌時二刻,城門早就關了,宵禁也開始了,百姓們都已經吹燈準備睡覺了。
正常的做法應當是找到城外大軍,遞上自己的文書,然后在軍中湊合一夜,等到了第二天再讓人進來通報。
畢竟黃言炅是過來開會的,這又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作為太守,自然不能擾了親王的休息。
蕭融還在琢磨這些,屈云滅則臉色往下垮了一點,他聽到黃言炅的名字就不高興。
但遠來便是客,屈云滅也沒那么小性,還準備把黃言炅關在城外一晚上,既然人都到了,而且他也沒什么事,那就讓黃言炅過來吧。
蕭融正沉思的時候,屈云滅已經告訴衛兵把人請過來,客人要來了,彌景首先就要告退,虞紹燮看看大家,感覺自己還沒到可以同鎮北王一起接見客人的地步,于是他也起身告辭。
高洵之則看向蕭融“阿融,你要見他嗎”
蕭融點點頭“總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丞相先回去安歇吧,今日太晚,不會說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多就是見一見,然后也讓他們回去休息。”
高洵之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哪有這么晚了還來拜訪的啊。
很快,這幾人全走了,就剩下屈云滅和蕭融坐在這。
屈云滅看看蕭融,正想沒話找話的說點什么,然后就見蕭融頭也不抬的開口“大王記得待客之道。”
屈云滅“”
冷哼一聲,他把腦袋撇向一邊。
*
雖說衛兵報告的時候只說黃言炅求見,但他一個太守出門,怎么可能誰都不帶,他們一行人一共十幾個,而黃言炅來找屈云滅的時候,身后還跟了兩個人。
一文一武,文的看上去三四十歲,士人打扮,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武的則看不出具體的年紀,可能十幾二十歲,沉默的跟在黃言炅身后,手里拿著一個藍綢包著的東西,看起來是一把劍。
蕭融只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打量向黃言炅。
身高中等,雖說長得是絡腮胡,但還是剃成了中原人的一小撮,三十四歲的年紀,對某些男人來說已經可以當爺爺了,而對黃言炅來說,他顯然還在他的黃金年齡段里面。
人很精神,身高雖然不出彩,但他一看就是那種精壯的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他有先入為主的印象了,蕭融總覺得他這人面相不好,是那種看起來豪爽、大方,實際卻很兇惡的長相。
蕭融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蕭融和屈云滅,他先看向屈云滅,十年未見,黃言炅的變化還不是很大,屈云滅卻相當于直接換了一個人。
黃言炅先是頓了一下,明顯有點驚到了,然后又收拾起情緒,略帶挑釁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