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這一老一少一句,屈云滅自己也忍不住的微微勾唇“你們大可放心,我知如今還不是南下的時機,左右負傷的是我又不是蕭融,等上一等也無妨。”
蕭融一聽,立刻條件反射的提醒他“大王此言差矣,不管是誰負了傷都要以大局為重。”
屈云滅動動耳朵,這種叮囑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知道反對也無用,他干脆就當沒聽見蕭融的話,只是繼續說自己的“至于要讓南雍付出何種代價,這就交給眾先生商議吧,我只有一條要求,我要南雍的巴東郡和竟陵郡。”
這話一出,高洵之和蕭融都愣住了。
巴東郡和竟陵郡都處于南北分界線上,淮水在義陽一帶起源,而那兩郡都在義陽的西邊,并不在淮水的保護范圍內。
但是沒關系,人家不需要淮水,人家有更為險峻的天險,即綿延不絕、高聳入云的千里巴山。
雖說益州也是屈云滅的地盤,而巴蜀本身就是不分家的,可問題是益州上半年才被燒殺搶掠過,那邊根本就是一團糟,到現在還時不時的就鬧一場呢,連益州都那么難管,更何況是隔著千山萬水、而且明顯在地理上更容易受南雍掌控的巴東、竟陵兩郡。
這屬實是費力不討好了,哪怕拿到手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也顧不上,頂多能得到一個治理此地的名義。
更何況蕭融深覺這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南雍怎么可能愿意割讓地盤給他們,就因為一場鬧劇,還是大多數人都不知情的鬧劇,結果付出了這么慘重的代價,堪比打了一場全敗的仗,哪個南雍人能受得了這種氣,他要是南雍人,他讓羊藏義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嗯
蕭融突然眨眨眼,看向屈云滅“大王當真是對這兩郡志在必得還是換成等量的其他代價也可。”
屈云滅想了想,其實他最想要的就是地盤,因為他知道人們最看重的也是地盤,但蕭融不愿意讓他出兵,而口頭上的威懾又能起多少作用呢,南雍人還一個賽一個的縮頭烏龜,不打到他們家門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怕。
默了默,屈云滅勉強妥協了“要是他們實在不愿意給,換成其他的也行,但數量上絕對不能少,本王這傷不能白負了。”
蕭融“”
他忍不住的笑了一聲。
同樣想讓南雍大出血,但他可沒有屈云滅這么狠,一下子就要從人家身上撕一口肉下來,他原本的打算是精準打擊,只要他現在缺的東西。不過苦主是屈云滅又不是他,大王的多數任性要求他都沒法滿足,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們占盡了優勢,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更何況大王有擴張和爭奪的意識是件好
事,底下人也會極力的贊成,文集馬上就要開啟了,以后觀望陳留與淮水之北的人會越來越多,安穩的生活固然能吸引百姓,但明主的蓬勃野心更能吸引那些同樣想闖出一片天的有志之士。
以前他還覺得屈云滅這驅動力只有仇恨的樣子太沒眼看,誰知道他為了報仇,也是愿意動動腦子的呢。
他要的越多,態度越張狂,羊藏義在南雍的日子越不好過,財產是個人的,地盤卻是整個雍朝的,屈云滅此舉是想要給羊藏義上眼藥呢。
不管動力是什么,至少屈云滅這回沒再喊打喊殺了,而是也準備用一用文人擅長的計策了,蕭融有種看到自家狗狗終于學會叼飛盤的喜悅感,他立刻就站起身來,說要去請其他人一起過來商議這件事,爭取今日就把章程定下來。
而蕭融走了以后,屈云滅感覺也很好,因為蕭融沒有反對他,還看起來十分的支持他,這可太難得了,要知道平時他不管做什么決定,蕭融都得反對一下。
屈云滅的嘴角掛著無意識的淡笑,注意到高洵之還坐在這,屈云滅還和顏悅色的叫了他一聲“高先生,可還有事”
高洵之“”
沒有。
他是在心里回答的這兩個字,但他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發出聲音,所以在屈云滅看來,高洵之就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心力交瘁的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