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行談話的天臺并不大,并且他們是在同一平面上對話,面前的少女甚至要比他還要矮一個頭
但莫名的,酷拉皮卡隱約生出錯覺,他們之間門好像有一道屏障,她隔著屏障,踩著云朵,站在半高處,風輕云淡地隔著什么東西看他。
她是這世界,而他是世界之外無關緊要的黯淡不明物。
她總是如此。
他們后來又偶遇過幾次,但永遠隔著人群或錯開交談的機會。
他步履匆匆行進在自己痛苦的前路上,而她總是微微仰著頭,微笑著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兀自佇立。
他在她眼里,不過是來來往往的眾多過客中的一個。
她和他不一樣,她也和這世上所有他見過的人好像都不一樣。
他們再一次相遇,他想要將她送回應該屬于她的世界,長久以來,他將她放在自己幻想的畫框中描繪,漸漸將她涂抹成了過分脫離本我的模樣。
他以為她會回去的。
但是她出乎意料地以他的朋友安全作要挾,留了下來。
靜止的美麗油畫從腦海中的畫框中掙脫而出,蝴蝶撕開蟲繭伸出翅膀,翩翩飛舞起來,那在她身上停止前行的時間門,以緩慢的方式開始流動。
“我要喝紅茶。”
“我要喝牛奶。”
“我要買衣服。”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她理直氣壯而鮮活地向他提出一個又一個意料之外的要求。
他一一冷酷拒絕,他努力揮退一次又一次她朝他伸出的觸角,他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自我,只想一個人孤獨地待著。
他拒絕付出關懷,他試著和她拉開距離,他嚴肅鄭重聲明自己的主張,他告訴她她絕對無法從他這里得到一絲一毫的愛。
而她理所當然地問我難道不值得被愛
他一瞬無言以對。
想說的話千言萬語,他和自己說不應該、不能、不會、沒必要,她當然值得,她是如此的特別。
但是說著說著,他腦中又閃過一個轉折詞
算了。
他是在和自己說的這句話。
他已經疲于絞盡腦汁地再為自己去找拒絕她的理由了。
一個又一個,永無止境。
他放棄了思考,像她過往的追隨者那樣,沉默地將自己藏在她的影子里。
那些狼狽尋找的借口通通都在此刻不適用了,撕開那些無謂的假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最終真正能夠下定決心來拒絕她的理由、就目前形勢來說,只有一個。
“我的朋友在等你,萊伊。”
他說。
“我不要他,”而她回答,“我要你。”
總是風、雨一樣,搖曳在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朝他伸出了手,邀請他將這手握住,抓住她。,,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