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查看的幾個學生也回到殿內,眾生安靜地坐下,各自忙碌,有假裝,有真的。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后,殿門外傳來腳步聲,學生們更加專注似的。
常九明學士帶著許活過來,眼神率先飄向的是前排。
崇文館二十學子,五橫四列排座,以如今這批學生們的身份地位,許活完全可以坐在第一排。
但前排人滿了。
他視線向后移,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的兩個空位。
常學士為人圓滑,笑道“許世子,你先隨便坐,今日第一堂課是周寅周學士的大經,周學士嚴格,許是要抽查,早些準備。”
許活也看到了座位分布。
很多時候位置便是地位,若是自由更換,隨意坐,她自然沒有意見。可從今日種種看來,恐怕并非如此。
許活身為平南侯府世子,自然不能委曲求全,也不能接受含糊其辭,那是損害平南侯府和她自己的顏面,是以她直接請教道“敢問如何論座”
她語氣并不咄咄逼人,只是尋常一問。
不少學生正襟危坐,閉明塞聰。
常學士掃了眼座位,正欲開口,前方的陸崢看過來,眼神里帶著幾分挑釁道“自然是按學識成績排序,許世子才來,尚未有名次,坐后面理所當然,若不滿意,我倒是可以給許世子讓座,只是恐怕難以服眾吧”
許活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陸崢微微挑起下巴,似是在問她敢坐嗎
暗潮洶涌。
頭一天就對上了
會沖突嗎
平南侯府的應該會退吧陸崢可是太子親表弟
其他人皆不出聲,余光掃著兩人的神情,內心活動豐富。
許活是平南侯世子。
能否服眾是她的事,豈能被一個陸五郎給下馬威
許活微微扯起嘴角,傲然道“那就煩請陸五郎起身。”
一句話,現場頓時一片死寂,甚至隱約能聽到窗欞被風吹動的細微聲音。
陸崢眼神驟冷,死死地盯著許活。
他竟然敢
學生們不由在這焦灼的氣氛中緊張起來。
連常學士都露出些許意外,許活初來乍到,竟然毫不退讓。
壓力又到了陸崢身上
這時,常學士身后一道極嚴厲的聲音橫插進來,“馬上就要上課了,常學士你還在這兒作甚影響學生們讀書”
常學士聞言,也不計較周寅當著學生們不給他面子,一拱手,迅速離開。
周學士踏進殿內,眼神一掃“換座位了”
隨即,他得知緣由,不茍言笑地贊同“早該如此,學生在學堂,便只有學生的身份,講什么身份地位。”
一句話,便暴露了先前座位排序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