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縣主主動詢問“可有什么是我能幫著料理的”
方靜寧看向翟氏,翟氏笑道“您是貴客,哪里能勞煩您,您只管做客便是。”
金河縣主道“都是一家子親戚,哪里需要見外。”
她是真心想要幫忙,還教方靜寧她們四個姑娘去玩,她和翟氏一起料理婚事。
但翟氏什么都不用她,只好茶好果子供著她。
金河縣主插不上手,總覺碰了些軟釘子,心中不愉。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翟氏這商戶婦人始終笑臉相迎,金河縣主也不能發作什么。
晚間,翟氏悄悄跟方族長不滿地嘀咕“縣主是尊貴,到底輩分不夠,好歹來個正經長輩撐撐場面,國公府行事也忒教人難言了。”
方族長提醒她“莫要多想了,也別在靜娘面前說什么,影響她心情。”
翟氏嘆氣,“靜娘心思太重可怎生是好,萬一以后”
多少女子是在婆家煎熬死的,要是影響壽數,再不能留下個一兒半女,這門姻親就又斷了。
夫妻倆沉默不言。
片刻后,方族長問“下人都交代好了”
“文伯三令五申過,他們不敢亂嚼舌根,橫生是非。”
方族長卻道“只要不傳到外頭去,也生不出什么枝節。”
都是人精,只有那些年輕不知事的才顧念感情、規矩、道理勝過利益。
方家還有過去國公府給魏玉妍的陪嫁下人,嫁妝的事兒在方家鬧得厲害,金河縣主著人一打聽,便得知了些始末。
“”
金河縣主想到白日里,方靜寧和翟氏的態度,便臊得慌,“怎么就做這樣的事兒呢”
是忠國公所為,再難聽的話,她一個兒媳婦卻是不能說的。
她的奶嬤嬤勸道“您就當不知道吧,幫著待待客,其他莫要多言語了。”
整個國公府都是既得利益者,國公府昧下的錢,也有用在她和她兒子們身上,難道要自個兒打自個兒的臉不成
金河縣主選擇了裝聾作啞。
轉過天,方家用得到她她便應承,用不到她便只當個吉祥物一般的擺設。
婚禮前一天,曬妝,送嫁妝。
大件兒的嫁妝,比如家具,早就抬到侯府安置好了,院子里曬得都是些日常所需和金銀首飾等。
另外,侯府的聘禮也都擺了出來,皆是珍品,且極豐厚。
國公府的女眷早早過來添妝,老國公夫人看到滿院子琳瑯滿目,高興不已。
稍晚些,宮里的德妃娘娘,方靜寧的親姨母也派了個黃門來添妝。
老國公夫人聽到來往的賓客說“嫁妝豐厚”,“國公府厚道”等言,更是高興。
小王氏和婁夫人看著嫁妝,則是不虞,好似東西都是從她們手里摳出來,割了她們的肉一般。
明明是方氏族中籌備的嫁妝,如今好處卻都落到了國公府的身上,國公府的女眷還這般神色,翟氏膈應的很。
金河縣主則是臊得躲在后面,盡量不露面。
今日嫁妝要全都提前送到平南侯府,吉時前,方靜寧宴請過的一些夫人也都專門派了人過來添妝。
方家迎來送往,走一個又來一個,熱鬧非凡。
待到了吉時,炮仗聲中,第一抬嫁妝抬出方家宅門。
外頭不少人圍觀,眼瞅著嫁妝一抬接著一抬地往出走,且墜得挑桿都彎了,議論紛紛
“不是說這家娘子無父無母嗎”
“原來可是伯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聽說外祖家可是忠國公府,嫁的還是平南侯府呢”
“可真體面”
方靜寧的嫁妝確實極體面,不知內里的人,看不到高門大戶背后的齟齬,都要贊一句方家“榮光依舊,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