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色的遮陽傘飄過她的肩膀,安各猛地轉身,伸手攥住了對方的胳膊
“小心。”
洛安打著傘,無奈地拎起差點絆倒在地的安洛洛。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走在旁邊蹦蹦跳跳,現在才摔,也算平衡力很牛了。
“走路時別亂跳,洛洛。”
安洛洛“可是我開心”
她被爸爸重新放穩后,多多少少注意了一下腳步,但小辮子依舊愉快地上揚“爸爸爸爸你白天可以出來啦”
“嗯。只要在傘下。”
“那爸爸可以被別人看見了嗎我們去接媽媽吧”
“”
洛安一手拎著女兒的書包一手打著傘,聞言,并沒有出聲。
但安洛洛從他的沉默里明白了什么。
“依然看不見嗎”
爸爸嘆息一聲。
“的確,在這把傘下,是有可能被看見。但可能性很小”
陰氣與邪氣籠罩的兩千年道行,給了陰煞避開陽光、在白日現身的可能。
但,沒有陰陽眼的普通人要想穿透這些在傘下看清他,除非是很強烈很強烈的、針對他本人的執念
就沖妻子那自由的作風沒心沒肺的做派還有那170個情緣呵呵。
誰看見他,她都沒可能看見吧。
在游戲里逍遙快樂交了一百多個對象的家伙,怎么也不可能和“執念”這種東西扯上關系。
別說讓她看見,洛安這幾天連看都不想看她。
他是不會反駁她對她發脾氣,但,自己默默生悶氣總行吧。
他都做鬼了,還不能自己生悶氣嗎,又沒人會發現。
170這數字快到兩百了洛安不懂什么游戲情緣,他覺得那種東西和對象完全沒區別,已婚的家伙就不應該隨便交任何情緣
總這樣,妻子總這樣,她概念里的“已婚”和他概念里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詞。
還活著時就和她吵過很多次了明明已婚她偏要穿什么露背短裙去和什么亂七八糟的朋友吃宵夜,說她一句,她就脾氣發作揪著他開罵“這是我的自由你再逼逼就滾出去”
說得好聽,那他深夜要出去工作的時候,她為什么依舊揪著他罵。
“你鬼鬼祟祟從臥室里溜出去想干嘛,你不說清楚就別想出去,你敢出去試試”
哪怕他從不還嘴,她也吵得很兇。
但以前的洛安總覺得,妻子畢竟和自己成長在完全不同的環境里,面對“已婚后該如何擺正態度”的問題,需要理解,需要協調,需要磨合。
譬如他認為“男閨蜜”這個存在就是這個新時代該被砸得稀巴爛的糟粕,但總不可能直接告訴妻子,讓她和所有男性朋友斷絕往來。
雖然她那個男閨蜜是真的稀巴爛。洛安看一次就想動手砸一次。
還有她那個莫名其妙的女性朋友
但妻子是想讓他融入她的朋友圈,他不能動手,只能保持微笑。
哪怕能看見她幾個朋友背地里的嘲諷表情。
還能怎么辦呢,誰讓他們是兩個觀念太不同的人,山里山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所以,她吵歸吵,鬧歸鬧
脾氣過去之后,安各總會道歉,洛安總會理解。
如果一起認真維護,總能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吧。
譬如那個糟粕男閨蜜,洛安相信,如果他潛移默化地給妻子上眼藥,大概結婚七年后,就能出手把他砸成稀巴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