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下去。”
李渡風吐了一口血,“姐,你不會打死我。所以”
李渡風用半截長1槍強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站起來,“所以,只要我不下去,贏的就會是我。”
“你們打了賭嗎”
瑜花扒著擂臺問“李渡風,你是不是打賭太過分惹你姐生氣了,你快道歉啊。”
話音未落,梨落折斷了李渡風的一只胳膊,慘烈的樣子讓所有圍觀的學員捂住了眼睛。
“你瘋了嗎”瑜花難以置信地看著梨落,“你是他姐姐,你怎么能下這么毒的手”
梨落仍舊沒回答,只看著李渡風,“下去。”
“我不下。”李渡風右手死死地抓著擂臺,“姐,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梨落抓著長劍的手緊了緊,一劍對著李渡風的肩膀刺了過去。
叮
清脆的一聲,瑜花拿著劍擋了這一劍,“武姑娘,他是你弟弟,不是你仇人。”
梨落一個身影閃過,抓住瑜花的衣服,將她扔了出去。
瑜花從地上爬起來,還要上來,梨落冷聲說道“你再上來,就當他輸。”
瑜花遲疑了,看向李渡風,李渡風對她拼命搖頭。
梨落“繼續。”
李渡風除了撕心裂肺的疼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他抱著殘破的手臂沖了上來,然后只覺得身子像個破裂的水缸,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飛出去,完全不聽自己的指揮。
甚至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的存在了。
只有疼,好疼,特別疼。
到最后,連疼都麻木了。
只能聽見那個聲音,“繼續。”
冰冷的,像從深山空洞傳出來的。
“繼續。”
“繼續。”
“繼續。”
他就像本能一樣的往前沖。
梨落看著李渡風,握緊了手里的長劍,許多年前,她也這樣沖過。
但,到底是多少年前,她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是她第一次想擁有強大力量的時候。
從二十六歲開始翻越天機山,一直到五十六歲。
二十六歲,花了一年的時間爬上天機山。
二十七歲被天機老人扔下去,然后繼續爬。
三十年,一直重復,每次耳邊聽見的都是天機老人老邁的聲音,“繼續。”
五十六歲,這一年,天機老人終于沒把她扔下去了。
而她爬到天機山山頂的時間也從一年縮短到了半月。
“李渡風,別沖了。”瑜花抓著倒在擂臺邊沿的李渡風,哭著說“別沖了,你們這到底是為什么啊她不是你姐姐嗎你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瑜花不明白。
李渡風兩只手都斷了,一只腿也斷了,現在就剩一只腿了。
難道要爬過去嗎
一只腿怎么爬
李渡風死死地睜著眼,用下巴往梨落的方向爬。
沾滿血污的手抓住梨落的靴子。
他曾在街頭無數次的穿梭,在韓戰先和紀青黛之間無數次重復,但是沒有人理會他。
正是他在路上哭過,絕望過,所以這條兇險萬分路才更不能讓姐一個人。
他不能讓姐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