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鏡衡松開手,走過來的時候,一副賊喊捉賊的口吻,“喊什么我又不是鬼”
“可你得有點動靜啊。”
“我有動靜不就影響你跟你大樹師兄講電話了么。”
栗清圓停了停,才試著道“師兄給我拉活,我最近不想接了,聊了會兒。”
馮鏡衡口吻淡淡的,“嗯,你跟我說什么。”
栗清圓后悔了,后悔為什么要沒事跟他說。
那頭,七七已經被栗清圓教著會自由出入那個貓洞了。
她原本想好好謝謝他的。可是,這個人一回來,就愛答不理的樣子。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哦。所以,你這是正好打完這通電話想起來走了,還是等我回來,你好跟我交接一下”
“交接什么”
“交接你的貓啊。”
“”栗清圓生氣這個人莫名其妙,“就當是吧。”
“栗清圓你是等著和我吵架的,是吧”
“我才沒有這個變態的癖好,但我有眼力見,我看得到有人一回來脾氣就不好,我免得被流彈崩到,我自覺先走了。”
流彈。馮鏡衡那個氣呀,氣這個女人真的很會跟他找別扭,好像還是專門針對他。因為他發現她和誰都能和平相處,唯獨對他,她和她師兄能那么家常地聊這么久,不靠男人靠自己這話都說到了,他心想,這個羅漢松得多婦女之友啊
她還喊他大樹
栗清圓說到做到,即刻揀回自己的手機和手袋,轉身就走。
馮鏡衡三步并兩步,最后,在她都推開大門鎖了,一把連人帶鎖,砰地關在門內,“早上出門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句話什么意思”
栗清圓煩這個人永遠不能有話好好說,永遠恨不得趕在死線前,然后發表他的頤指氣使,“什么話,忘了。”
“好好說話。”馮鏡衡背書般地一字一字咬出來的,他歪著頭打量氣鼓鼓的人,“為什么讓我好好說話”
“不是嘛,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你的少爺脾氣的。你可以不歡迎我們,可以謝絕婉拒我們,但不要一上來就擺那種上位者的階級臉譜。”
“你和誰,我們啊”
“姓盛那小子”馮鏡衡氣得罵人,“我跟你講,有其父必有其子,哼,你少跟他,我們。”
栗清圓被馮鏡衡唬得有點愣住了。這些年,小舅從前口里的故人,后來她再大些,她不是沒猜疑過,但是媽媽一提到小舅的事就不肯圓圓說了。偶爾栗清圓借別的影視小說委婉舉例什么,向女士也是從來不接話。
今天聽馮鏡衡這么說,汪的父子關系是毫無存疑的,也就是說
這么多年,栗清圓一直很想跟媽媽辯駁一下,即便是,即便小舅跟爸爸不一樣,可那是他的選擇他的內心,你們為什么要覺得是恥辱是不能提,小舅那樣不被身邊的親人認同,當年他該多難受多孤獨啊
栗清圓再想到那些信,也許被當作笑話一樣扔掉燒掉,沉默隱忍的人,突然紅了眼,淚跟霧一般的迷蒙了眼。
栗清圓什么都沒說,這徒然的潸然淚下,弄得馮鏡衡一時成了罪人。
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