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幽冥的藍。
這樣的顏色,昭示著明天是個好天。
下一秒,透明的玻璃被遙控成霧色。
然而,對于栗清圓卻是驚心的破綻。她沒想到馮鏡衡會這樣,也沒想到她一時言語禿嚕,把生病的人直接逼得這么瘋。
她忘了,他原本就很瘋。
栗清圓惱羞成怒,來不及痛罵他什么,只想找東西遮掩自己,更想把自己從他的牢固里掙脫出來。
栗清圓的腳才屈膝蹬了下,眼疾手快的人一下撈住她的小腿,往他身上環。
而他的視線卻一直在那段展露的纖瘦的紅與白間逡巡,栗清圓腦子里準則的那條繩鈴響了,她反抗無效,一面嘰里咕嚕的罵人,一面調動她所有的廉恥心,最后口里只剩下,她指指那片朝南的落地窗,仿佛它與她一起袒露著,“會看到”
馮鏡衡的手去她腰上,熱手掌扶住不盈一握的顫栗,聽她微微出了些聲,那聲音最后摧毀了他殘存的意志,因為這樣的視線相交,這樣的肌膚相交,誠如她批評的那樣,他們早已分不開了,也早不清白了。
馮鏡衡聽不得她這樣叫喚,當即低頭去,去她腰間,咬了一口。
引得混沌的人吃痛得出聲。如泣如訴,嘬咬的人這才抬起頭來,手臂撈住她,不讓她逃,口里快慰地安撫她,“看不到。放心。”
栗清圓不肯,即便馮鏡衡再三強調什么黑科技,她都堅信安全感不如最傳統的拉窗簾。
馮鏡衡笑著依從她,才起身去拉窗簾,床上的人逃也般地溜進了套衛洗手間。
她防備地從里頭別了鎖。
馮鏡衡再來敲門的時候,里頭的人不應答,他便默認她要洗澡,也隔著門朝她道“嗯,你先洗澡。我給你爸打電話了”
栗清圓更是嚇得魂飛,這才松了門鎖,出來,“你
給我爸打電話,我爸一定轉頭告訴我媽。”
馮鏡衡全然不怕,告訴就告訴啊。你媽如果實在不同意,我就送你回家,不要緊。”
栗清圓甚至都能腦補出向女士的罵言,生病就上醫院,你扣住她有什么用。她是仙丹啊
保不齊馮鏡衡真的會回一句,是。
那就宇宙大爆炸,兩個神經病的腦回路撞上了。
栗清圓羞紅著臉,在馮鏡衡拿到她的手機,當真翻到栗老師的通訊號碼且撥通的那一刻,終究,她不敢由著他這么朝爸爸說些什么。
手機奪到自己手里,重新走回洗手間,把今天的情況春秋筆法地與栗朝安說了些。
栗朝安那頭聽后鎮靜得很,他一向這樣,看似家里最古板最孤僻的人,實則,是真正的有容且開明。
向宗的事,即便向項當年那么偏激地試圖拉回弟弟,栗朝安從來緘默。
他或許感同身受不了小舅子,但是他明白,感情的寄予、投放,眾生平等。
栗朝安只在那頭嚴肅地批評了下,“你上午宣布的,晚上就不回來了。你媽知道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