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朝安來追,向項光火來了句打擾你們孤男寡女了。
這么多年,栗朝安依舊如此。他聽不得半句侮辱,即便雙方心知肚明是口不擇言。
“向項,你總要這樣嗎”
“是,我向來這樣。”
栗朝安轉身進了里。
向項開車,一口氣已經折回了輪渡口,她終究沒有上船。
那年,她和那姓江的來往,傳出的婚訊有鼻子有眼。她知道栗朝安為了她登了島,也為了她坐在外面一夜抽完一包煙,他始終沒有進來阻止她。
沒幾天,向項終究以圓圓接受不了而婉拒了對方。
此刻,向項后知后覺。她早上進門時,栗朝安的慌張并不是他待客的女人,而是,他包庇了女兒一夜未回。
他就是這么個泥菩薩。
向項忽地一伸手,掀了掀圓圓一直沒肯脫掉的外套。都不用細看,脖子下頭就是現成的證據。
“我倒要問問你們,哪個更失禮栗朝安他這是多生怕他女兒嫁不出去是不是”
圓圓嚇得不輕,連忙給媽媽倒姜茶。
向項才要說什么,圓圓雙手合十,求神拜觀音般地,“媽,我求你,別怪我爸。也別現在發火,回頭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你要死了你你爸把你縱到這個”
“我自己愿意的。媽,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就因為馮家幾個錢”
“有錢不是原罪。否則,你也逃脫不了。”
向項明白自己的女兒,當即呵斥,“那既然這樣,我為什么不能說他幾句。就這么沉不住氣,能干什么吃耳根子軟,到時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趙一笛附和向項,同圓圓說教也是傳授經驗,“你媽媽給你掙得這些家業,擱一般家庭可是有份量的。到馮家,人家父母可能眼皮子都不夾一下的。這種家庭,你嫁過去就還成了男高女低了。這個時候說上幾句,他都不聽,那就硬錚錚別來往了。”
向項哼一聲,朝老趙,“她曉得個什么呀。她就只有個眼前。不長半個腦子,有個婆婆還有個大嫂,她弄得過哪個”
趙一笛安慰向項,“怕什么,就一準嫁給他們家了啊。他們豪門覺得門檻不好進的,你向小姐的女婿也不好當的”
向項啐老趙,“行了。沒影子的事,別讓人家笑話。這個時代,男女來往不怕別人說,怕的就是被人矮看了一頭。他兒子矜貴,我女兒更寶貝。”
廳里二言兩語地掠過,不一會兒,門口回來人聲。
向趙二人也默契語畢了。馮鏡衡去車上拿了現金小費籠統地包了一個紅包,答謝了今天辛苦的團隊。再領了個人回頭,露面來同師母說話,道是老師的意思,說中午這頓既然在家里吃了,便把這別人送的螃蟹叫馮鏡衡拿走了
。
向項面上不顯,點頭了下,“嗯,你們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