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圓想起什么便問馮鏡衡說,他哥哥一家也會來的”
杭天點頭,“晚上設宴請代理商。不過不要緊,他們二位向來自負盈虧得多,就一道請幾位代理商,馮總從來是那個溜得多。他就沒幾次完整吃席過。”
栗清圓不解,“為什么啊”
“一向這樣。大馮先生勝任這些場合,馮總他并不多愛熱鬧的。一巡酒過后,他能撤就撤。”
馮鏡衡確實說過,他時常戴著面具社交。
栗清圓有時不禁嘆服。仿佛有人像那頂級的后現代江湖俠客,他只有絲血,但是就是這絲血,他能回回開大。
這棟開闊的平層別墅,房卡后面的二維碼掃出來的平面圖介紹,足足加起來占地將近五百平。
前后的庭院和花園還沒算上。有很明顯的中軸線,一面會客,一面起居。
甚至還有個茶室,墻上豎兩句禪機一興微塵念,橫有朝露身。
透過中軸線,廊道最盡頭是個t字型的兩面出口。
玻璃的兩道門,一面可以通往泳池,一面可以通往后花園。
夏天的南風起,映入眼簾的是滿園的植被與繡球花。
在翠如墨的基色里,一株株紫藍與粉白的繡球,圓潤飽滿如挨在一處聽課的活潑孩子。
一個個搖頭晃腦的簇擁著,在蟬鳴里,熱辣下,真正明白了什么它們的名字,無盡夏。
別墅的墻邊都設有落水鏈,紫銅色的,風雨的緣故,惹了點綠出來。
恰恰是這些銅綠,叫站在熱浪里的人,借著風的聲音,能想象出,大雨傾盆時,這里的景象,來不及關上玻璃門,這些風雨會是怎樣地侵蝕到里面去。
栗清圓在這樣的自然里,站立了許久,她甚至也鬧不明白,為什么先前那么執拗印象里的所謂風雨花園。
小舅的房子已經沒有了,那樣護佑圓圓的人已經早已不在了。即便她當初買下貞嘉路上的房子,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平行時空了。
作者筆下夜晚的潛水艇是虛構的;十歲的栗清圓那個黃昏里的風雨家園也是分崩離析的
風起云涌里,有腳步聲襲來。
栗清圓回頭,她幾乎只是看清一道影子,身高與眼眸貼合上一個人,于是,她尋著本能從從玻璃門外走了進來。
那人今天穿得過分隆重。比她先前見他的每一面都是最高級。
襯衫領帶,西裝革履。連帶著頭發都打理的一絲不茍。
他一面看著栗清圓,一面扔開他的西裝外套。解開兩只袖口,左手腕上戴著只金色勞力士,表盤上分明的紅寶石刻度。
從前,栗清圓對戴金勞的男人都沒什么好感。因為沒幾個能戴出真正的矜貴氣。
好不容易,她二十六歲碰上一個。
她也第一次由衷得發現,金色與紅寶石這么搭。
搭到她有點嫉妒這個人
,能輕松駕馭一切金石與鮮紅。
舍費爾那頭的會還沒開完,只是杭天接到人,到馮鏡衡耳邊復命的時候多嘴了句。不過一刻鐘,馮鏡衡叫人添茶水,順便嘗嘗今天的甜點可露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