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挨蹭過來,順著她手里的光,看到了她在跟誰對話。不禁切笑一聲。口里喃喃,“兩個傻子。”
栗清圓拿手肘捅他。
再看到朱青回復過來栗小姐才是不必客氣,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朱青。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栗清圓想起柏榕酒店那次,盡管是馮鏡衡忽悠她去的,盡管她誤會了他是有婦之夫。栗清圓口里很職業病的客套,稱呼朱青都是籠統的馮太太。
馮鏡衡糾正了她一句,她有名字,叫朱青。
栗清圓那會兒,才正式看了他一眼。
馮鏡衡口里微詞,“不提這一句,你就沒眼看我了”
汗涔涔的人率直地頷首。
他撐手探頭來問她,“區別在哪里”
栗清圓直言不諱,“區別在于一個是目中無人的公子哥;一個是目中無人但是能為他大嫂正名的公子哥。”
馮鏡衡笑得勉強。他明明該戴上她這頂高帽子的,“事實是,我們家馮太太這個角色太多了。我當時那么糾正你,是想著,你可別哪天也被那些人給叫老了,還木木的。”
栗清圓只覺得天方夜譚。推推有人結實的臂膀,“起開。我要回去了。”
馮鏡衡不為所動,心潮澎湃之后,饜足但也不滿意她這事了拂衣去的決絕。他跟她商議的口吻,“你就不能搬出來住么”
栗清圓住慣獨門獨院的房子。文墀路那里雖然市井但也足夠接地氣,四通八達的。她住在家里,除了內衣內褲自己洗,偶爾出去會餐,白衣服上的油斑機洗沒干凈,栗朝安都會再幫圓圓手洗弄掉的。可能跟向女士住,栗清圓會想過自己搬出來住。實在話,跟栗老師住一塊,她真的沒有父女的覺悟。更像一個老伙計。對方還包她一日三餐,甜點湯水,灑掃庭除。
除了栗老師的門禁。她想不出跟爸爸住的一條不利好。
栗清圓口里的父親,二十四孝,經濟適用。
馮鏡衡有點酸。躍躍欲試的競技心,“這些我都可以辦到啊。”
栗清圓眼露鄙夷,“用你的錢”
某人不快,“你爸不也是拿錢買的。”
“他拿錢買再自己做,好嘛”栗清圓隨便舉例,“他能為了我媽嚴格按照視頻比例,做得出長崎蛋糕。能為了找滿意的那種糖殼用的中雙糖,去日用雜貨市場一家家的買回來試。”
馮鏡衡恨鐵不成鋼,反駁有
人,“他都能這么務實了,卻不能低頭說一句我們重頭來過吧。”
一句話成功戳穿栗清圓的夢幻、泡影。她要起來,馮鏡衡絕對的力量碾壓。也由著她腳上亂蹬,纖瘦微涼的細腿擠在他腿間,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比在欲望里還叫人沉浸且深省。
嬉鬧里,馮鏡衡同她玩笑,說栗老師再好也只是父親,不準戀父17”,他不同意。
栗清圓氣惱他的口無遮攔。
再聽他道:“有些錢給專門的人賺。這不是推諉,是精益求精。你信不信,你媽那個性格,栗老師去一遍遍試著做出來,倒不如去某一家地道的店排隊買份最新鮮的第一時間送到她手里去。來得更立竿見影”
栗清圓賭氣說不信
馮鏡衡繼續和她辯,也和她爭奪氧氣,“不信因為前者徒有浪費、磨蹭甚至自我感動,后者反而更精準狙擊。一步到位且儀式感滿滿,最重要的是,女人都口是心非,你買的,花錢了,她就會愿意跟你共情。栗老師還不明白么,你做份蛋糕出來,不是給她吃飽的,而是要她愿意和你一道坐下來,為了蛋糕去泡杯茶,大家一道分享這一塊哪怕一口,共同渡過一刻鐘。”
栗清圓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結案呈詞的對方辯友來了句,“我也是。和你爭分奪秒的,只是想和你共同渡過,哪怕一刻鐘。”
鬧脾氣想掙脫的人,這才歸于安靜。
安靜過后,馮鏡衡并沒有和她繼續廝鬧下去。而是張羅車子,也催床上發怔的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