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圓我昨天那話說得真的很重
孔穎你才知道啊。
孔穎說,她們小時候吵架,清圓都特別的理智。越不樂意聽什么她說什么。
栗清圓反過來告訴小穎,是的,她們每次鬧別扭,小舅都是說她的多,都偏幫著小穎呢。
所以她并沒有他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與世無爭。相反,她小氣得很,對于偏愛她的人,她甚至會偏執地生出些占有欲。就不允許他再說別人好,也不允許他突然停止了,或者收回了。
友情這樣,親情這樣,愛情亦是這樣。
栗清圓自始至終都只想要一個,她并不是個多擅長交際的人,這三方面,她自認為各自一對一,足夠填滿她的人生,甚至算得上充沛、圓滿。
馮鏡衡從醫院二樓的廊道里拐出來,下樓梯,才預備著翻通話記錄的。一路快走到盡頭,那銜接到一樓大廳的最后兩三級臺階上,他的手機嗡嗡地響起來。
看到來電上顯示的名字,某人有種拉鋸還價后,雙方都各退讓一步的心知肚明。這門生意,大家都得有賺頭,甚至急于買進的人其實更急一點,就這么著已經很了不起了,你還要她怎么樣
給你個臺級,就趕快下了吧。于是,馮鏡衡一面從臺級上下來,往外走,一面應答她的來電,“嗯,怎么了,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栗清圓并不管他的陰陽怪氣,徑直問他,“你在哪里”
“我在你爸這。”
栗清圓一聽,嚇了一跳。再聽完馮鏡衡的始末交代,他只說他來賠禮道歉的。
“我爸說什么了”
幾分鐘前,馮鏡衡出辦公室門的時候,栗老師最后一句,“我叫你來,不為別的。只為圓圓,我知道,如果這次因為我的緣故,叫你倆拆散了。那么,你在她心中,就是另一個向宗。”
馮鏡衡平靜地答復那頭,“栗清圓,我想你了。”
那頭愣了下,徑直把電話掛了,改文字信息罵他你就非得攻克下來我爸你才能舒坦,這么和他相愛相殺的,你去和他談戀愛去吧
馮鏡衡一直在栗家門口等到下班回來的栗清圓,他見到的她,懷里抱著那束紅玫瑰,花枝朝上,小心翼翼。
他得了栗老師的鑰匙,甚至一副居家人等人歸的姿態,站在臺級上,看回來的人。
烏黑與枯玫瑰粉的穿著碰撞,難得襯得她如她父親口里說的那樣,鬼馬機靈。
栗清圓看著家里兩道門都開著,才要問什么,馮鏡衡道“你爸還沒回來。”
他再告訴她,栗老師差遣他去買了點熟食,一百塊遠遠沒花完,還找了二十多。因為那個老板認識栗老師,便替著張羅了老幾樣。
栗清圓越聽越邪門了,只關心,他倆有沒有吵架
“我怎么敢。你都說那樣的話了,我怎么還敢。”馮鏡衡說這話時,卻不是示弱的,是全然理智的,甚至幾分陰晴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能撲過來,捏碎威脅他的人。
然而,栗清圓設想的小劇場沒有發生。她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她把花帶回來了,馮鏡衡卻沒見到那張卡片。
只問她看到沒。
栗清圓可有可無的嘴臉,“看不看到又怎么樣。你的心思全在我爸身上。”她控訴著,并一路往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