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廢寢忘食”
“嗯。別拒絕我,之前的幾回我都不喜歡,跟打仗開拔似的,催得要命,我知道你也是。”
身后人撥她的臉回頭,欺身來吻的時候,栗清圓咬了他一口,與不知疲倦的人割席道“你一個人是就夠了,別拉上別人。”
水再漫潑出來些,他把她的話沖散了。有幾下,栗清圓像被拍到礁石上的魚,身后風浪詭譎的戾氣,身前礁石堅硬冷寒。
她再像個盡力爬上岸的溺水者,盡管她牢牢抓住岸上的樁繩,然而水里的槳櫓攪弄得她離岸愈來愈遠。
人到水中央,不諳水性的人,一時全被淹沒。五官模糊,理智全無。
一只手,趁她熄滅前,盡數打撈起來。
重獲光明與氧氣的人,賣力爬到為她涉水而來人的頭上,甚至不惜將他踩到腳下,犧牲也不在話下。
于是,上岸的人得逞,涉水而來的人,最后一步丟開她,筋疲力盡,終究,死在他仰仗的水性伎倆里。
奄奄一息是他在人世間最后的遺言。
栗清圓在花灑下沖干凈身體,套一件長長的浴袍,回來戲說最后這一段“奄奄一息”時,水里的死者唇上咬著他的事后煙,詐尸起來。
迸濺得她一身水,坐在換衣凳上的栗清圓當真生氣了,“馮鏡衡,你臟死了。這里頭有你的”
他就這么當著她的面邁出浴缸去沖澡,手里的半支煙打潮了,扔進馬桶里。就著她的控訴,“我的什么”他要她講出口,這簡直就是他上不得臺面的癖好,“是我們未來合作的一半原始積累。”
“臭不要臉。”
栗清圓坐著把發梢沾到的水吹干,馮鏡衡沖涼好了,穿好衣服來幫她。期間,栗清圓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拿吹風機的人才得知她到現在還沒吃呢。
“不是叫你先自己吃點的嘛,要點什么都是現成的啊。”
“我怎么知道你這么晚啊,餓過頭就不想吃了。”
“那現在要吃什么”
栗清圓回頭,他叫她別動,最后一下,吹好,再把她梳通,吹風機新鮮的熱香氣,尤為地好聞。
栗清圓說她準備了牛肉火鍋,她最近很想吃胸口撈,于是,買了許多食材。
馮鏡衡嗯她一聲,放下吹風機,便領著她出來準備了。叫他煎炒煮燜那些他是鐵定不會的,涮火鍋這些,還是手拿把掐的。
七七被放出來,四處嗅聞著,最后還是被馮鏡衡煮得一片全熟的牛肉給安撫到了。
栗清圓坐在桌邊自顧自吃著,還不忘叮囑他,真的只能喂一片啊,沒吃過的東西,更要謹慎,控制變量才會發現問題,比如過敏。
馮鏡衡怨她啰嗦死了,“吃你的吧。”說著鍋里的幾片牛肉又好了,他給她全撈出來。
“你不吃嗎”
“我晚上碰頭會上吃了塊牛排了。”
栗清圓叫他嘗嘗胸口撈呢,“很好吃的。”
“好吃就留給你。”
有人的邏輯與他不一樣,“就是好吃才要分享給你啊。”
她搛在筷子上,遞過來。勢必要他嘗嘗。
馮鏡衡被她喂了一口咬不動的油,栗清圓問他怎么樣。
“實話實說啊”
“啊。”
“感覺是我家阿姨切肉時,分不清的一塊塑料手套丟進去,還煮過頭了。”
“馮鏡衡,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難伺候。”
“你什么時候伺候過我,都是我伺候你。”
栗清圓踢他一下,算作警告。
那盒栗子蛋糕摔糊掉了。然而,收禮物的人一點沒有掃興,她小時候過生日,蛋糕碰花一點點她都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