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長老顯然也才剛剛回來,連自個兒也沒來得及收拾,四位身形高矮胖瘦,大傷帶小傷,皆神色怏怏地站在長老殿前,倒像是做錯了什么事在等待處罰。
比比東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期,臉色也就沉了下去真是笑話去了一萬人,四位長老出陣,還有風劍宗與象甲宗相助,若是還不能拿下一個小小的七寶琉璃宗,這幾個把武魂殿臉都丟盡了的老家伙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
“幾位長老辛苦,情況如何”比比東站定,笑意森雅。
魔熊斗羅自覺臉上無光,開不了口,摸摸鼻子吭了一聲就轉過臉去。
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就聽說了,去剿滅藍電霸王龍家族的隊伍大獲全勝,九長老更是不惜殉身與玉元震同歸于盡這一相較起來,他們這邊確實丟大臉了,怕被另幾位長老笑話,索性磨蹭著連長老殿都還未進去。
受傷最重的蛇矛斗羅反而最有擔當,他上前一步,取下身后的匣子,雙手捧上。
“何物”比比東斜眼打量了一番。
蛇矛斗羅抿唇,抽開匣子,伸手把東西取出來他的眼神越發凝重,從手掌帶到整條手臂,最后甚至臉皮都開始抽動起來,手中就像正抓住一條無比活潑、劇烈掙扎的大魚。
“草草草救命啊殺人了把你的手從老夫身上拿開拿開”
蛇矛斗羅不得已甩開封劍的匣子,以雙手死死地抓住參商扭動的劍身,恭恭敬敬地呈到比比東面前。
沉寂的氣氛突然就聒噪起來,滿是參商扯著嗓子的嚎叫。
“教皇冕下”
靈鳶終于準備好腹稿回話,可對方身上驟然寒冽的氣壓刮過,讓她冷不丁地噤聲打了一個哆嗦。
“她在哪”
這話也沒頭沒腦,不知道在問誰。
最先反應過來回答的竟還是那把驚叫如鯉魚打擺的長劍。
“鬼獄。”
暗無天日的鬼獄,陰風透過幽長的走道,好似夜梟啼鳴,又如鬼哭狼嚎。
寧風致在牢房里焦躁地踱步,用束在手腕上的鎖鏈敲擊門框,引起隔壁獄友的注意。
“劍叔,傷還好嗎”
“宗主且放心,劍老頭打坐冥想呢,他沒事。”回應他的聲音從隔壁的隔壁傳來,古榕扯動鐵鎖,發出叮叮的應和。
“唉,也不知諶獨月如何”
寧風致正感嘆著就聽到古榕那邊傳來罵聲。
“啊呸比比東,你有本事都沖著我來放我出去咱倆比劃比劃”
寧風致瞬間警覺,撲在門上,努力地想從狹小的縫隙往那邊探頭。
來人的腳步并未因古榕的叫罵停駐,她越走越里,越來越近走過塵心的牢房后,首先出現在寧風致視野中的是一片高貴不染纖塵的衣角如此豐神綽約之姿的人踏足鬼獄實在違和,就和他這般光風霽月的人被關在這里一樣的違和或許他和比比東應該找個干凈體面的地方,拋去一切恩怨情仇與利益糾葛,好好地談談。
可比比東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宗主,便頭也不回地走過,留寧風致怔在原地。
“宗主,宗主”急促的鐵鏈響動,古榕急切的喊聲傳來,“風致風致你還好吧”
“骨叔,我沒事。”寧風致回過神,泄氣地坐下,苦笑一聲,“原來七寶琉璃宗并不重要”
諶獨月蜷著身子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待遇似乎比前面那三位好一些,身下墊著幾根枯草扎起的聊勝于無的草垛,也并沒用任何鏈子鎖住她。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