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是硬皮本,拿在手里很重,有一種特實在的感覺。
封面圖案與規則卡牌很像,除了烏鴉、號角和墓碑,還多了個巨大的四頭銅像銅像的四個頭,只有一顆腦袋正面對外,其他兩顆在側面,還有一顆完全隱在背后。
這些銅像本該是五官的地方,都被木葉的螺旋紋章覆蓋了,仿佛鑲了一個巨大的空心海螺。不過按他們的發型和服飾,不出意外,應該指代著火影巖上的四位火影。
白色墓碑在銅像的腳底生根,仿佛一條條蛆蟲蠕動在腳趾間,令人心生厭惡的同時,又有一種詭異的交纏感,像是十指相扣,矛盾的很。
烏鴉在銅像的頭頂盤旋,號角砸在地上,就在畫面的正中心,裂開一條黑漆漆的縫,規規整整,仿佛一枚可以窺探的鎖眼。
“鎖眼”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異常強烈,杏里沒忍住多看了一眼。
但宇智波斑并沒有反應。
看來這里面的東西狀態特殊,只有她能感應到。
這本日記原本應該很厚,但現在有近一半的頁數被撕掉了。
剩下部分,全是不連貫的記錄。
木葉56年,7月6日
我進入忍校學習了。
學校生活很有意思,周圍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明明是一樣的人,換了新的環境,一切都變得新鮮起來。老師人很好,大家都興致勃勃,想要比拼,想要變得更優秀。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杏里是個奇怪的人,做什么都興致缺缺,不合群,也不上進,只會一個人呆在角落。老實說,我覺得她很孤單,是那種搞不懂腦子里裝了什么的孤單。
她有種與生俱來的割裂感,特別是觀察別人的時候,那眼神像是隔了一層霧,若要類比,就是冬日清晨的那種霧,籠罩著黑黢黢的森林,寂靜無聲,讓人害怕。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不會成為朋友。
但母親說,同族之間要團結友愛,不能放任別人被孤立,所以我決定約她一起去上課。
木葉56年,7月9日
杏里今天起了個大早,跑了。
我不明白,為什么她寧可早起,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學校。
雖然她昨天一直強調不準來,但我以為那只是女孩子的矜持。為了表達我的堅定,今天還特地給她帶了早餐。
我有點傷心。
所以一到學校,我盯著她把早餐吃完了。
她說我是惡魔。我不明白為什么她要把照顧人的行為當做壞事。但老實說,她氣鼓鼓的樣子,其實挺有意思的。這讓她變的生動了,也不再那么嚇人。而且她沒有拒絕早餐,我覺得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
我告訴她,明天我打算早起二十分鐘等她。
聽到這話,她大吃一驚,眼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噗的一下碎掉了。
到底是什么東西碎掉了呢
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決定以后都約她上學。
木葉56年,8月5日
今天不上課。
早飯時間,父親難得在家。他剛從戰場退下來,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我能看見他露在衣服外邊的繃帶,稍一靠近,還能聞到一股苦苦的藥味。
母親在門口整理舊報紙。我做了很多剪報,那些報紙滿是大大小小的窟窿,透著方方正正的光。
電視機開著,穿著繁復和服的貴族們正在激烈討論戰況。
“從1月份持續到現在的平眉山戰役已經接近尾聲,土之國節節敗退,火之國乘勝追擊”
父親瞥了一眼電視,拿出遙控器,關了。
貴族們尖銳的嗓音戛然而止。空氣安靜了幾秒,我聽見父親嘆了口氣。
他說,那些貴族的政論屬實無趣,他們只看得到涉及利益的數字,卻看不到數字背后的苦難。
他說,戰爭持續了好多年,現在不僅忍校的招生年齡提前,甚至畢業年齡也要提前,按最新的會議精神,你們只會在校學習一年,之后就要跟隨大部隊執行任務了。
聽他這么說,我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母親把舊報紙賣給了回收人,進門時帶回了郵箱里的晨報,隨手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