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查爾斯原封不動的轉述完醫生的話,蘭波只覺得更冷,他有些不安的看著查爾斯。
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帶著淡淡憂傷的看著自己,查爾斯的心臟忍不住狂跳,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別擔心,蘭波,我會想辦法的,請等我的好消息吧。”
“謝謝你,查爾斯,我真是太冷了。”蘭波摩挲著手里的毛毯,思索著該怎么養孩子。
他不能全靠薛定諤的法國效率,也不能全盤托出所有信任,沒有身份證明、沒有落腳地點、也沒有錢財。
床上的女孩慢悠悠的睜開雙眼,有些掙扎的想起身,蘭波看見趕忙上前將對方摟入懷里,輕聲用法語唱著語調柔和的不知名小歌。
“蘭波,她叫什么名字戶籍我回頭去給你補辦一個,住處的話,你們可以先住員工宿舍。”查爾斯認真的盯著蘭波,青年俊秀的臉上是抹不去的憂郁。
看著懷里女孩半醒不醒的模樣,他唇角勾了勾,“卡莉絲塔,真是太感謝你了,查爾斯,你知道的,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有那么驚慌。”
太脆弱了,青年就坐在那,像脆弱的玩偶,整個人的氣質陰郁又美麗。
護士替蘭波處理好了傷口,又給卡莉絲塔吊上葡萄糖,輕聲細語的對著幾人說“政府那邊開了救助金,先生,你失憶了的話,帶著個孩子可以去那邊看看,救助金雖然不多,但是好歹還有個房子。”
蘭波似乎聽不懂護士在說什么,他也沒有多在乎,整個心思都在女孩身上。查爾斯聽懂了,但他并沒有轉述給蘭波的想法,救助金就那么點錢,鐳缽街的住處還不如員工宿舍來的安全,法蘭西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家人。
查爾斯最后只是委婉的表示明白,并告訴對方蘭波聽不懂日語。
一個聽不懂日語的法國人,帶著小孩來日本護士有些無語得想,轉念一想,失憶了啊,真是可憐,自己也挺可憐的,加班還沒有加班費。
“卡莉絲塔。”蘭波看著女孩灰白色的眼眸,心里酸澀的像個檸檬。
仔細打量女孩的樣貌,蒼白的膚色隱約可見皮膚下的血管,五官精致端正,仿佛上帝描繪時一筆一劃認真下筆,沒有歐洲人那么深邃的混血感,但卻美的像天使亦或者月亮。
白色是眉、白色的睫,泛白的唇色和那雙灰白色的眼眸,整個人都是白色的,帶不上一點他人的色彩。
感受著擁抱自己的那雙手有些發抖,卡莉絲塔輕輕回抱了對方,她不記得了,眼前這人是誰她也不知道,只記得意識朦朦朧朧時有一雙手緊緊的擁抱住了自己。
“卡莉絲塔。”蘭波再次開口,他也不清楚這是不是對方的名字,只是他人問起時,他覺得她就應該叫這個名字。“別害怕,我們是家人。”
查爾斯看著兩人,拿起電話走出帳篷,又看了看醫生護士忙碌在各個帳篷的身影,很現實也很無奈,如果蘭波開口那句話不是外語,如果蘭波不是外國人,那么或許他和卡莉絲塔早就被日本拋棄了。
卡莉絲塔有些茫然的看著蘭波,她聽不懂蘭波在說什么,但是蘭波每說一句話,他身邊的光屏都會出現一句英文。
kaista她的名字嗎
她忘了,她全忘了努力回想之前,腦子里卻只剩下黑暗中的那個擁抱。
蘭波只見卡莉絲塔張口想說些什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內心有些焦躁不安,對方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無法出聲,抬頭看了一眼,又埋進了自己的懷里。
“沒關系,卡莉絲塔,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沒關系的,你是個好孩子。”輕柔的拍打著卡莉絲塔的后背,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與心跳,體溫漸漸回籠,自身心跳漸漸與對方平行,貪婪的汲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