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靖將花輕輕扔進隕坑,花束在半空轉了幾圈,好像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掉進廢墟中,在死亡的氣息中顯得那么純潔,很快就會被吞噬。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隕坑中心,在心里道別,沒再過多停留,轉身離開,帶起的風卷起地上的灰塵,又緩緩落下,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井上空恢復了忙的見不到人影的狀態,井上靖沒有打算就之前的爭論過多的說什么,那些官員已經腐爛到根里了,從內部插手改變是很難的,如果受外部勢力影響又難免不會被當作傀儡,幾大家族盤根錯節,一條一條理順絕非易事,更何況現在他手里只有家族給的一部分權利,還不足以撼動一絲一毫的根基。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杏子就事論事地講,“就算用非正當手段把他們都殺了,也要有符合預期的人出現撐起來空殼政府才行。”
“我知道。”井上靖苦笑一聲,把手下寫的計劃撕碎扔進水里,冷眼看著看墨汁逐漸暈開,在水中糊作一團。
政府內部的暗流涌動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平息,至少表面上維持住和平安定的假象。
在井上靖決定靜下心來決定重新一個長遠的目標,為未來的改革尋找切入點的時候,井上加奈子卻突然病倒了。
“母親現在情況如何”
井上靖趕到的時候,家庭醫生剛剛從井上加奈子的屋子里出來,他將醫用手套摘下來遞給一旁的助理,攔住了井上靖。
“燒退下來了,目前不方便進去探望,病人需要靜養。”醫生公事公辦地回答道,“高燒來勢洶洶,聽說病人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建議還是到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好的,多謝醫生。”井上靖微微松了口氣,側身讓路,看著醫生和助理緩步離開。
他好像很久沒關注過井上加奈子的身體情況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母子之間相處連陌生人都不如,每次見面仿佛例行公事,除了學習和家族事務以外好像沒有別的對話。
他不是沒有過努力拉近母子關系,甚至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進行了無數次嘗試,但得到的不是冷冰冰的拒絕就是徹底的漠視。井上加奈子不需要他把精力放在這種無用的情感上,即使她一直在用這種無用的情感操控井上靖。
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障子門,屋外的聲音屋內應該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也是不想見他吧。
井上靖已經感覺不到多少失望了,慢吞吞地往外走,腳步比來的時候放慢不少,直到他一路走出院子,都沒人來喊他回去。
井上空一直沒出現,果然在這個家里,親緣淡得不如水,他不愿多想給自己多添煩惱,搖了搖腦袋把這種想法拋在腦后,還是決定回書房把上次沒看完的書看完。
可惜還沒走出幾步,就接到了幸田家的電話。
“宗嗣君出車禍了,說要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