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可以說話的高級咒靈,這只咒靈明顯比剛才那只更具有智慧。
杏子在大門破碎的那一瞬間將手里的手術刀擲出,正中青蛙眉心,然后在它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術刀上的時候一腳將咒靈踹到對面的墻壁上,帶著幸田宗嗣朝救生通道跑去。
身后的咒靈嘴里發出尖銳的叫聲,其他低級咒靈受聽到聲音被吸引過來逐漸聚集,它自己卻像勝券在握的獵人一樣悠哉游哉地停在原地,用那雙慘白的眼珠看著杏子和幸田宗嗣逃離的背影,狡詐地笑了兩聲,融進墻角的陰影里。
該死的咒靈,杏子暗罵,它就是為了報復自己剛剛那一腳,放任這種智慧程度的咒靈成長,咒術界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前面突然沖出來一個肉球一樣的咒靈,張著嘴朝他們爬過來,杏子咬咬牙,將手術刀扎進墻壁,踩著手術刀從咒靈頭頂穿過去,突然聽到一聲呼喊,回頭一看幸田宗嗣一條腿被咒靈拉住,眼看就要被咬到,杏子踩了一腳咒靈,在半空中轉體,從腿側抽出手槍,朝著咒靈的頭部連著射了兩發子彈。雖然沒受到什么傷害,但咒靈還是被子彈的沖擊力打的偏移了腦袋,嘴里一口咬空,杏子順勢把幸田宗嗣的腿拔出來,將他甩在肩膀上竄了出去。
甩掉肉球咒靈后,杏子氣喘吁吁地躲進一個雜物間,檢查了一下里面沒有咒靈,才將幸田宗嗣放下來,自己靠著墻壁平復氣息。
“多謝。”幸田宗嗣也是驚魂未定,但家教還是讓他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表達謝意,“要不”他咬著牙,閉上眼睛把話一口氣說完,“你把我丟在這吧,不要管我了,如果是你自己肯定能夠逃出去”
話的尾音在井上靖的手輕輕落在他的肩膀時消失,幸田宗嗣一直忍著的情緒爆發,他覺得自己沒用,無能,一直拖后腿,被人帶著逃,但是,但是他真的不想死啊
大顆淚水從他臉頰兩側滑落,但即使是這樣,幸田宗嗣也壓抑著哭聲,怕自己招來咒靈。
井上靖沉默地陪著他,等到幸田宗嗣平靜下來,才給他展示自己手里一直攥著的骰子,骰子六點朝上,靜靜躺在手心,他輕聲安慰道,“你看這是我的異能力,當初你在劇院的時候看到過它,還記得嗎它告訴我們這里是安全的。”
幸田宗嗣淚還掛在眼角,“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這只是一個沒有判定過,被他隨意擺弄的骰子。
井上靖將自己手里的骰子遞給他,又凝成了一個新的骰子,隨意的進行了一次判定,在骰子轉動的時候,井上靖看著幸田宗嗣的眼睛說,“當然了,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骰子轉到最后搖搖晃晃,在一點和二點之間猶豫不決,最后掙扎著倒向二點。
幸田宗嗣的潛意識其實并不相信,但是在這種極度絕望的情形下,他還是選擇抓住著一絲希望,即使是假的。
“杏子呢”他將骰子緊緊握住,問道。
“她太累了,回去休息了。”剛剛杏子所展現的體術遠遠超過了這具身體能承受的極限,因此消耗巨大,逃過一劫后杏子不得不回到意識深處休眠。
不過如果杏子還醒著,一定不會讓他這么做的吧。井上靖不知道這么做是好是壞,但他別無選擇,骰子的每一次判定都告訴他必死的結局,他終于意識到,在無序的、強大的力量面前,縱你有千百條妙計也無能為力。
這是最后一條出路了,他反復告誡自己,不能夠退縮,兩個人在一起待著必死無疑,他們沒有咒術或者咒具,甚至不能祓除最弱小的咒靈,如果咒靈越聚越多,就算杏子醒過來也無力逃出生天。
井上靖張了張嘴,強迫自己下定決心,還是把那句話說出來了,“雖然這個地方還算安全,但我們兩個人待在一起對咒靈來說目標還是太大了,一會兒我會出去重新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躲在這里不要出去,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要出去,知道了嗎”
熱武器對咒靈也沒什么用,但是拿在手里好歹能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井上靖把手槍遞給幸田宗嗣,這把槍從他第一次被暗殺開始就一直貼身帶著了,現在也算是能派上點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