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年的清晨,陽光像淡金色的細線一般從紗簾間透進來,夏天的時光舒倘又漫長,格林德沃在床上里睡了一個難得的長覺,結果突然感覺懷里空蕩蕩的,醒過來一看,被褥間還留著紅發小崽子的體溫和余香,人卻不見了。
臥室門這時候突然被打開了。
“誰”
“給你做早飯去啦,覆盆子果派”小鄧布利多端著盤子,輕輕放到蓋勒特旁邊的床頭柜上。
格林德沃伸手想把小東西抱過來,卻被對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那個、那個,我早上得去給山羊買點有營養的飼料,然后我就得去復習功課啦,等午飯后我要帶羊去草地上遛彎,然后晚上我得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魔法學,將來還可以教一下同學。”
“過來一起把早飯吃了。”
“我時間很少,得趕快成熟起來將來照顧弟弟妹妹。”
呵,感情留給自己的時間還不多而且又是把他那幾個無能的弟弟妹妹當借口,這樣的話格林德沃在過去就聽過很多遍,此刻覺得格外熟悉。壓抑的家庭就像一針催熟劑,把小鄧布利多從里到外地改變了他不能忽略這一點,自己既然來了,就必須在對方生命的軌跡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改變和影響。
又或許,他們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荒唐。
“那你慢慢吃我要走了”
“”格林德沃的眼神更加陰鷙,好不容易回到過去,他還沒有吸夠這個帶著奶香的小東西,怎么就能輕易放手。
“我不是不喜歡被你抱啊”紅發崽兒邊說邊慢慢退到門邊,“被你抱著太舒服了,我都怕自己意志不堅定。”
老魔王估計從未想過會被小崽子這樣拒絕,他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看鄧布利多那真摯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說假話。
昨天晚上依偎在一起睡覺時,他懷里傳出的了很多不可自抑的幼小心跳聲,那些聲音撲通撲通的,仿佛在告訴格林德沃,臂彎里是一個脆弱又珍貴的小生命,而且正在因為他的懷抱而發自內心地欣歡鼓舞。
老魔王想保護他,又想不顧一切地禁錮他這是一種十分復雜又帶著矛盾的心情,因為他已經分不清是哪種欲望更加強烈了。
門被輕輕碰上,過了半晌,鄧布利多又把小腦袋從門邊悄悄探出來,弱弱地,帶著急促地說,“別生氣啊,我晚上補償你”
格林德沃不禁嗤笑出了聲,看來,小阿不思比自己更舍不得分開啊。不過,這樣下去誰先控制不住自己還是個未知數,不說這小東西無意間說出的話有多少大的誤導性,就說那樣純粹的愛和依戀的眼神,就足夠讓人沉溺其中了。
在戈德里克附近的街道上買完今天的必需品,小鄧布利多回到家里開始做作業。題目不算難,說實話,這些一年級小巫師學習的魔咒和符文,他早在自己還未上學的時候就學會了。
但是他今天卻不是寫錯咒語,就是細節出錯,羊皮紙上被他無意間劃出很多雜亂的圈兒,可憐的作業被他施了好多遍糾正咒,都開始變薄變白了,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問題。
“打擾你了”
黑巫師背著手出現在他身后,好像只是一個關心人的長輩那樣自然,這是他的天賦,可以毫無違和地做自己的陰謀。
“啊沒”
還未等小鄧布利多反應過來,他可憐的作業紙已經被格林德沃抽走拿到半空中了。
現在不欺負,長大了更沒機會。
“我看你呆在這里半天了,這才寫了幾個字啊,跟我出去走走,喏,回頭把東西還你。”
“你先把作業還給我”
“不給,小東西,你別裝兇了。”格林德沃一只手拿著鄧布利多的作業紙,另一只手掐著對方嫩到能捏出水的小臉頰。
誰知道幾下沒抓到書,小鄧布利多急得眼眶都有點紅了,他定定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淚突然就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