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絕不代表他,蓋勒特格林德沃就和這些彩色的、溫暖的景色融在一起了,在內心深處,他深知自己未來是什么樣的人,怎樣“罪孽深重”;他也知道自己會帶來怎樣恐怖的影響,如何“惡名昭著”;他更明白自己殘忍和暴戾曾經讓的德姆特朗這樣縱容黑魔法的學校都不能容下,又怎會,真的和霍格沃茲這群天真的寶寶們和平共處
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中間割裂的縫隙里塞滿了不可言說的黑暗秘密。
霍格沃茲是給人帶來光明與愛的地方,除非,來的人一開始就不屬于這里,而是一個時空扭曲催生的巧合。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發覺自己處于一個很尷尬的位置,鄧布利多既沒有把他算作可以共進退的同伴,也沒有把他視為詹姆斯還有西里斯那樣的正常的格蘭芬多學生。
但是成倍膨脹的野心顯然不允許格林德沃就這樣默認他和紅發教授之間模棱兩可的關系,他需要一個不可替代的地位,在鄧布利多心中,他就是沒人可以取代的寶藏。
倫敦一個地勢隱蔽私人別墅內,泰晤士河的流水聲掩蓋了屋子內正在發生的一切。
皮爾斯和幾個食死徒狼狽地在地上扭動,看不見的魔法鐵鏈已經牢牢的將他們五花大綁,大廳內幾個黑巫師執著魔杖肅然站立在他們身旁,非常整齊地分成兩列,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文達羅齊爾站在中間的地方。
遠處傳來皮靴落在地面上清晰的扣響聲。
“是誰”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還穿著一身破爛又褶皺的囚服,頭發像枯草那樣凌亂,他被帶過來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的死期不遠了。皮爾斯艱難地抬起僅能動的頭,然后露出了一個他可以表現出最夸張的驚訝神情,“你是你把我抓來這里的”
格林德沃從黑暗中走到別墅窗戶投下的那幾格影子里,眼底的陰鷙讓房間里的光線都沉了幾分,微風透過窗戶微微吹動他額前幾綹微卷的金發,那后面有一雙清冷又迷人的異色瞳孔。
誰敢相信這次劫獄陰謀的最大策劃者居然只是個看起來不到十六歲的男孩
格林德沃圍著大廳走了半圈,好像獅子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哦,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們,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謝謝。”
“樂意效勞。”女圣徒優雅地做了一個迎接的姿勢,“您終于來了。”
幾個食死徒立刻在地上憤怒地咒罵起來,他們掙扎不開,像蟲子那樣難堪地蠕動起來。
眼前的景象,讓金發少年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覺得實在太過有趣,“文達,你怎么用這樣的方式把我們的貴賓請回家”
“他們情緒太激動,不愿配合,我只能采取強制措施。”羅齊爾嫣然一笑,顯然也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愉悅。
“哦,真對不起,我也無意傷害各位”
金發少年走到了地上俘虜們的中間,他的語調輕柔又緩慢,像是在耐心地哄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他優雅地、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巫師,欣賞他們又慘又滑稽的窘態,好像在看一群砧板上的魚。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一下。
是無杖魔法。
幾個食死徒渾身一個勁兒抽搐,突然都不動了,有的是被突兀地擰斷了頸椎,有的是呼吸驟停,好像空氣中有無形的大手在霎刻間扼殺了他們的生命,沒被一滴血污染的地板上,一瞬就靜靜地增添了幾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