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很像一面鏡子嗎水晶里的幻像突兀地開口問,那聲音平靜中帶著嘲諷。
什么意思鏡子可是厄里斯魔鏡應該在學校里,難道這個中年男巫在隱喻、在暗示什么嗎
金發少年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他遲疑了一下,重新走回去,他開始以對方的方式對水晶里的人上下打量,幾乎是一樣的身高,一樣修長的身形,那白金色的頭發和帶著日耳曼血統的英俊的臉。
一剎那,一個極度駭人又合理的猜想,仿佛驚雷一抱劈中了他。
“你是我嗎未來的我嗎”
鏡子里的中年黑巫師大笑起來,片刻后他才重新恢復了沉吟,點點頭,自嘲似的回道:看來,年輕時的我還沒有蠢到家。
“真夠惡心,真話要憋到最后才說。”金發青年也回應了一聲嗤笑,“好吧,我相信你是未來的我了。那又怎樣,找我有事”
看對方絲毫不客氣,黑魔王的倒影反倒顯得心情愉悅。呵,既然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那我我就有話直說了。因為魔法世界未來的領袖選舉要開始了,這件事可以說讓我的所有的圣徒,在一夜間都進入了某種浩劫之中。他們也是你未來的下屬、偉大利益道路上的同伴,甚至可以說是親人。如果讓一個政治立場不同的巫師接手了魔法世界的掌控權,那我的巫粹黨們很有可能都被治罪,甚至打入暗無天日的阿茲卡班。我想著,你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什么意思”金發少年挑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去參加選舉。而且只能贏,用什么手段,殺多少人,都無所謂。后者直截了當地回答。
“你讓我離開鄧布利多教授。”十五歲的蓋勒特幾乎立刻就叫出來了,“這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你們的立場從來就不一樣,談什么師生關系,談什么感情,談什么愛慕黑魔王歪歪頭,他似乎在觀察對面那個“自己”的神情變化。
金發少年直接轉了個身,他似乎變得很暴躁,有種直接從這個房間里徑直離開的沖動。
你享受了既得利益,孩子。鏡子里的中年黑巫師語調平緩,仿佛只是一邊說話一邊在權衡利弊,但是,這份殊榮不能被你自己毀了。
“我不會離開鄧布利多教授,他也不會離開我。”
為什么,他不愛你。
“鄧布利多并不是不愛我。他只是放不下自己對麻瓜世界和巫師世界和平的責任感,放不下對弱者的保護欲罷了。”
那你呢,難道你能放下自己對魔法世界重塑規則的野心,放下對麻瓜的偏見,放下對權力的渴望
白金發色的中年男巫微微仰起頭,能看出他眼中的蔑視與打量,多么孤傲、決絕的語調,但是他卻好似只在問他自己。
“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沒人可以背叛對自己的承諾。
“當然,你只是用這樣的托詞來掩飾你的愛、無、能。”金發少年嗤笑,“因為你已經不敢說你還愛鄧布利多了,也只是你,把它變成一件復雜的事情。”
劃破手掌立下血盟是愛,這很簡單。
十指相扣是愛,這也很簡單。
只要是少年的時候,從來不吝嗇一切唇齒之間的贊美,從來把愛放在最耀眼的位置,從來沒有考慮過它們多么彌足珍貴,多么讓人感覺到美好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最后在狼藉和多年的纏斗里只剩下了苦澀,仿佛流入血盟里的那兩滴血液一開始就是苦的。
命運本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