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將事先準備好的手諭親自給她了。
“權當之前要轉送的遺物。”
她接過這東西,看了內容,眉頭又皺起來。
不是中也預想的千恩萬謝,也不是為亡夫的文字垂淚,她只是將它卷起放到一邊,非常嚴肅對他道“非常感謝中也先生好意,但是我不能就這樣借著阿治的妻子身份,來肆意要求特殊照顧。”
中也愣住了。
“如果可以,請忘記我的身份吧。”她的話語變得模糊不清,忽遠忽近,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渺遠的聲音。
本來決心封閉大腦中所有情緒的青年忽然啊了一聲。
“你說什么”
“我說,請中也先生,對待我最好像對小銀一樣,可以直接叫我源,或者希。這樣,在組織里日后也對中也先生的名聲更好。”
源希深呼一口氣。
“請讓他和我的曾經,一同消失吧。”
無論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她都是行走在人世間這邊不愿去彼岸的亡魂,她和太宰治
早晚要從那個嬌花一樣的人嘴里套出她身上的情況。
源希可不想某一天突然消失。
說起太宰治,到現在也沒出現,往常她和中也單獨相處10分鐘,就會有聒噪幽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會兒房間安安靜靜,只有鐘表的指針在慢吞吞走的聲音,怪不適應的。
他到底去哪了
在她剛想什么的關鍵時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很難不懷疑是故意在躲避。
“既然你這么說的話。”中也垂眸,從口袋里拿出那個她曾不顧一切也要找到的婚戒,“這個也無所謂了吧”
“那我幫你保管”
一向言行體貼的青年此刻露出源希陌生的一面,里世界的港口afia的重力使的威名可是暴力以及鮮血鋪就,此刻,他就像沉睡黑暗中的猛獸,倏地睜開了眼睛。
“需要我幫你用重力碾碎嗎”
他漠然的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叫源希心跳停一瞬。
她大腦轉的飛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開口試探這個突然關閉心扉的男人,不過,她觀察也足夠敏銳。
對方應該不是真的憤怒什么。但她全然裝作不懂,用純粹地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靜靜注視他,小心翼翼道
“中也先生,你是生氣了嗎”
“哈我怎么會生氣,你們都喜歡自殺,跟我有什么關系”他終于毫不掩飾自己脾性,將一整晚最想說的話吐出,隨后將婚戒丟回給她。
白銀的指環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很長的弧線,準確地落到源希手中。
“拿好。”
“再不小心,可就只有粉末了。”
如果再讓他來選擇,估計也不會有下次。
可能,連粉末都不會剩下。
沒去看源希的表情,他幾乎是轉身的剎那做完的這件事,因為他并不想接下來在她臉上看到什么珍視或者其他脆弱的表情。
能為了這個小東西,甚至妥協說得出拋棄身份這種話,不知道得多下多大決心。
但是無所謂。
中原中也,是港口afia的干部,是這個暴力機器的未來首領。
并非什么好人。
鋒利的外套衣角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弧度,門重重地關上。
中也這次是真的要離開,沒有任何阻礙地,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話。
“源,明天記得來首領辦公室上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