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宴聆青這幾天把白裙小姐往泥里按時總不忘提醒她要錢的事,這次她還真記住了,只是一來你就要上殺招還怎么拿錢
宴聆青皺著小臉把女鬼推遠了些,他已經看了好幾遍了,確定不是何簡奕,“這個真的是何虞,你離遠一點,怨氣那么重對他不好的,要平和一點。”
兩只鬼你來我往爭了半天,何虞被宴聆青禁錮在水里,沒有往下沉,但也沒有往上拋。
他像是存了必死心志,只在一開始本能掙扎了片刻便不動了。他閉著眼睛,和一具尸體差不了多少。
一開始他并不知道這湖里除了他還有別的東西,漸漸的,可能是死亡逼近,陰陽的界限被打破,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一開始很模糊,后來逐漸清晰。
一個難聽的瘋狂女聲叫囂著何簡奕的名字要殺了他,一個熟悉的聲音告訴他不是何簡奕。
何虞猛地睜開眼睛,先見到的不是他以為的少年身影,而是一個女人。
口鼻嗆水,眼睛刺痛,水下光線昏暗,何虞還是看到了那個一身紅衣,臉色青白的紅衣女人。
咚。
不知是刺激還是驚駭,何虞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我要把他撈上去了,等下會看看他為什么會被認成何簡奕,你先別上來。”說完,宴聆青卷住何虞往湖邊岸上去了。
白裙小姐哪里聽得進去,想跟上去,又被宴聆青用鬼力控水纏住,上不去就只能自己在水里瘋狂戰斗了。
“咳咳咳咳”那邊何虞渾身濕透,還沒完全落地已經不住咳了起來,等他自己咳出幾口水,半趴在地上緩了許久,才有了力氣去看蹲在旁邊的人。
是他。
何虞眼神驟然一緊,真的是他,“你”
宴聆青“你好,我是宴聆青。”
何虞五官鋒利,那層陰郁死氣褪去,看人的時候極有壓迫感,“所以,你是鬼是人”
宴聆青頂著一張無辜漂亮的臉蛋,用最平常的語氣說出足夠令人驚住的話,“是鬼,我是這里的水鬼。”
何虞緊緊盯著他,沒有從他臉上看出絲毫玩笑的痕跡,而且他和那個奇怪的女人在水里還可以自由說話,“她也是鬼”
“嗯。”
何虞沒有說話了,他本就是個沉默的人,驀然得知世界的另一面需要消化的時間。
這個結果讓他震驚卻不會讓他惶恐害怕。
甚至何虞為此感到高興,因為那個世界容不下他,還會有另一個。
他問“我也死了”
宴聆青還在仔細看他身上有什么門道,聽到這個問題很疑惑,“沒有啊,怎么會死呢”
何虞指了指剛剛開過去的巡邏車,上面坐著兩個園區的安保人員,他們看了過來卻沒有任何詫異和停下來的意思。
很大可能,他們看不見他。
不是死了是什么
宴聆青朝他指的地方看過去,想了想解釋說“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他們就像處在兩個獨立空間。”
“你知道鬼打墻嗎那是鬼怪形成的獨立領域,被困住了就很難出去,你看不到別人,別人也看不到你。”怕他聽不懂,他還貼心地舉了例子,“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那么封閉。”
“我確定你是活的,不信你可以摸摸自己的心還跳不跳。”
心還是跳的,不用摸何虞也知道,沉默半晌,他問“你以前是不是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