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吳昭昭知道這是個機會,跑過去拉起江酌洲就往外跑,“往外走,這個鬼域很大,要找到薄弱口破開才有機會出去”
兩人跌跌撞撞從別墅跑出來,外面燈光還亮著,看得比里面清楚很多。
“快快快,那鬼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來”吳昭昭從業多年還沒遇到過這么強的,他體型微胖,體力也不是很好,說話已經要大喘氣,趁著空檔朝江酌洲看去,本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狼狽,這一看又是一驚。
男人面色蒼白,唇色卻像沾了血般殷紅呃好像確實沾了血,但他神情不見任何慌亂,那雙深邃黑眸掃過來的時候,留給人的只有冷意和肆虐的瘋狂。
吳昭昭真受不了,差點松開手將人推出去,他知道江酌洲瘋過,瘋起來會毫無理智發泄怒氣毀壞身邊一切東西。
相比起外放的癲狂,這種內斂壓抑的、帶著毀滅般的瘋狂更加令人心懼。
“你你你沒事吧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啊。”
“嗯,”江酌洲慢悠悠應了聲,“我知道。”
知道什么啊,這是知道就能不瘋的嗎
吳昭昭無語凝噎,暗嘆一句錢難賺,屎難吃。
從別墅住宅跑到庭院,又從庭院跑到路口,吳昭昭指了一個方向,“走,往這邊。”
江酌洲沒有說話,只一路跟著吳昭昭快速往前走。道路兩邊立著高大濃密的菩提樹,陰風吹過,樹影如鬼魅般在地上晃動。
走著走著,江酌洲忽然停了下來。
“怎怎么啦快走啊。”吳昭昭跑了一段發現身后的人沒有跟上來,不由回過頭氣喘吁吁問道。
“沒什么。”江酌洲手指將手中桃木劍攥得更緊,抬步重新向前走去。
這是金雙湖的方向。
隱隱約約鼻尖已經有了微風吹來的潮濕水汽。
沒過多久,那片他每晚都要欣賞片刻的湖光水色出現在眼前。
宴聆青。
這個名字出現在腦海的時候,江酌洲的腳步越來越慢。
“喂,我說江先生,江老板,我們是在逃命不是在散步”吳昭昭又喊了起來,他躬腰雙手撐在大腿上,頭發亂糟糟一團,完全沒有一點體面。見江酌洲看著他不說話,死要面子站直身說道“你這么看著老夫做
什么老夫有說錯嗎”
江酌洲沒有答,只說道“那只鬼沒有追過來。”
吳昭昭四處看了看,確實是這樣,但這也稱不上什么好事,鬼在明處他們還能看著躲,現在要是突然來個鬼冒頭能嚇死人。
“讓老夫來”吳昭昭秉持大師身份站出來,他從兜里拿出還沒書寫的黃符、朱砂、毛筆,準備當場畫幾張能用的。
“老夫前幾天就開始做準備,黃符書成不少,本以為夠用,沒想到唉幸好我還帶了這些東西。”
畫符講究心靜神寧,一筆書成,吳昭昭平常畫十張能成一張已經是運氣好,但現在這種境地
吳昭昭越畫越慌,不是畫錯了就是朱砂中斷,一筆難成。
鬼還沒出來,周身卻越來越沉悶壓抑,陰寒空氣像是從骨頭縫里一點點鉆入。
吳昭昭咬著牙又試了半晌,還是不成。驀地,他望向江酌洲,那人立在一旁,正定定看著湖面出神。
片刻后,看湖的江酌洲被叫過來畫符。
“上次,上次我畫的時候你不是學過來,筆給你,你來畫。”
江酌洲接過筆,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昏暗光線中依舊清晰。他臉色很沉,眼也很沉,似乎已經沒了先前冰冷邪肆的瘋狂模樣,一切都被無聲壓在了平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