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洲一連畫了幾張,越不成他心越靜,第五張的時候,筆落下,吳昭昭喊道“呼,終于成了,讓我來。”
“你注意周邊,最好打它個措手不及”他捏住那張符掐手印,口中念咒,符紙噗地一聲燃起火焰,“破”
隨著聲音落下,周身空氣微顫,一瞬間仿佛有了什么變化。
江酌洲朝一個方向看去,樹影之下,一個人正倚著樹干靠在那里。
吳昭昭“鬼,在那里”
“那不是鬼。”江酌洲打斷吳昭昭的慌亂。
不是鬼吳昭昭疑惑,怎么看都像只影子鬼,長長一條,像只披著人皮。
這么想的時候,“鬼”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昏暗光線下他看清了那人的臉。
江應遠。
江酌洲的堂弟,也是仇人。
他很瘦,眼眶深深凹陷,臉白如紙。
吳昭昭定睛看了幾眼,悄悄向江酌洲那邊挪動腳步,“他有點怪。”
江酌洲沒說話,江應遠只是看著江酌洲,他表情平靜,笑起來的時候既怪異又有幾分乖巧,“哥,你真厲害。”
這句話江應遠小的時候就經常說,跟前跟后叫著哥,嘴里是夸贊,眼里是崇拜,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你從小要什么有什么,你是商業奇才,我爹不疼娘不愛,什么都不是。”
他說這些依舊平靜,仿佛只在闡述一個事實,“后來師傅說我有修行玄術的天賦,一開始我還不信,這不都是騙術嗎沒想到啊沒想到,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居然都是真的,而我真的有天賦。”
“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唯一可以驕傲的是什么嗎就是這些東西,你費盡心力在查背后是誰在搗鬼時,我一邊安慰你一邊真的很想笑,我想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樣但是還不到時候。”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終于有機會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暢快就是可惜,那一次還是沒把你殺死。”
“哥,你知道嗎你真的很難殺,明面上的幾次你都知道了,暗地里的意外最多也是讓你殘了一條腿,師傅說你氣運綿長,有天道相護,難殺是應該的,就像現在,”他略帶疑惑地看著江酌洲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玩什么由弱到強,看你一點點陷入絕境的戲碼,如果我現在不跟你說這么多,一上來就上殺招的話,你現在應該死了吧”
“但那多沒意思啊,我做了這么多你一無所知的話,還有什么意義,那種感覺會憋死我的,而且哥,你知道的,我就想看你倒在我腳下狼狽可憐的樣子。”
“哈哈哈”江應遠說著說著開心笑了起來,然后笑聲戛然而止,語氣陰冷,“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天賦,就在剛剛,又被你,我的好哥哥打碎了”
“不被天道偏愛的人,總要自尋出路的,你有天賦又怎么樣太晚了,這片鬼域你破不開的,哥,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嗎”
他的話落下,空氣陷入一片寂靜,江酌洲一個字不說,平靜眼神底下仿佛有風暴在積攢。
“你、你做了什么”誰都不說話,吳昭昭只好來做這個打破僵局的人。
江應遠還是沒將吳昭昭放在眼里,但也順著這臺階下了。他揚手一招,口中默念幾句,一只惡鬼忽然出現在身邊。
正是之前追殺他們的那只。
它喉嚨受了傷,口中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眼睛恨毒了似的盯著江酌洲蠢蠢欲動,但在有指令前,它沒有動。
看到這一幕,江應遠微微笑了起來,再望向江酌洲時,他表情有些驕傲又像在求表揚,“哥,你一定想不到,這只鬼我花了兩個月就煉成了,一共七層。”
“第一層是趙盧,就是那個助理,他想殺你,我幫你把他殺了,每破開一層,下一層的鬼就會出來,越是下面的越厲害,但這不代表第一層的就死了,哥,趙盧還沒有死,他還會出來找你的。”
江酌洲聽了還沒什么反應,吳昭昭先大叫了一聲,“臥槽你這煉的是什么邪物聽說過互相吞噬養成鬼王的,沒聽說過合在一起還能各自保留意識的”
“這算什么,”江應遠終于瞥了他一眼,“的確是從養蠱鬼王得來的靈感,不過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說著他又望向了江酌洲,眼里迸出亮光,“最有意思的是我的命和這只鬼綁在一起了,只要它不滅,我就可以從中汲取源源不斷的鬼力來維持最后一口生氣。”
“哥,你看我這副模樣是不是以為我快死了,死不了的哈哈哈哈”
江酌洲眼神一沉,壓在其下的風暴驟然洶涌而出,“江應遠,你和我總要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