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偶的腳踢到人影的手了。
宴聆青連忙把它拿起來,又去看那只手,手當然是沒有任何事的,即便只是模糊又透明的影子,也能看出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手旁邊就是劍了,稍微一移就能握在手里。宴聆青想象了一下他爸爸或者他哥哥拿著劍的樣子,下一秒,腦海里猛地闖入一幅畫面。
男人蒼白有力的手指緊緊握住那柄長劍,劍身銀白,寒氣逼人,和那只手相配到極致。
有那么一瞬間,宴聆青有些鬧不明白這究竟是他想象出來的畫面,還是真實存在他記憶中的畫面。
不過也不重要,宴聆青將之拋到腦后,開始看手里的小木偶。
小木偶每個關節都是可以動的,包括手指各個關節,宴聆青附在它身上時手指動作順暢,沒有任何卡頓,這樣想來,不是小木偶各個關節的機關做得簡陋,而是時間太長太久,有些地方壞掉了。
宴聆青掰直小木偶的身體,把它放在自己近前細細觀察啊,它身上穿的衣服和他的一樣,長得也和他好像啊。
馬尾高束垂在腦后,黑衣長袍,上面還有那些他不認識的暗金色符文,小木偶的眼睛此刻是閉著的,但依舊看得出它被雕刻得很用心,五官精致立體,活靈活現,這是一個真正的漂亮人偶。
宴聆青看著小木偶就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到底是小木偶根據他的樣子雕鐫的,還是他長成了小木偶的樣子
如果是他長成了小木偶的樣子,那他不就成了小木頭精
不太可能,他還是最喜歡水,在水里他的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所以他應該還是水鬼。
不怪宴聆青有這種想法,他和小木偶太貼合了,如果不是他爸爸或者哥哥將他拉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附身在上面。
上一次進來的時候,他應該只有大部分意識附在了小木偶身上,要不然白裙小姐沒辦法把他拉走。
但現在他知道怎么出去了,小木偶穿不過棺材,鬼魂可以。
宴聆青過去試了試,只一瞬的功夫,宴聆青已經到了棺材之外應該是棺材之外,但一出來就看不到棺材了。
他現在在湖底深處,還能感知到白裙小姐所
在的方向。
宴聆青在各處找了找,都沒有再找到那具棺材。想了想,他閉上眼,試圖靠和小木偶還有殘魂碎片的聯系去感應他們的位置。
有了。
“叩。”
他控制小木偶敲了敲棺材。
“叩叩。”再敲兩下。
宴聆青不自覺笑了笑,有點好玩。玩了一會兒,他通過那絲聯系,回到了棺材里面。
棺材之外,將自己深深埋在泥土里的白裙小姐在宴聆青出來時睜開了眼,雖即又閉上。
宴聆青再次消失時,她又倏地睜開,許久之后才又緩緩閉上了。
棺材之內,底部的寬度足夠兩人并排躺下,宴聆青現在就躺在殘魂的另一側,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有心思去想,為什么脫離鐘創的情感后,他立刻有了陷入沉眠的沖動
是因為做好事得到了功德讓他不自覺以最沉浸的方式修復魂魄
那他沉睡了這么久,魂魄是不是已經有了什么變化
宴聆青自我感覺是挺好的,很輕松,魂力也很充沛,但還是要看一看才能確定。
他閉上眼,運轉起周身的陰氣和鬼氣,絲絲縷縷的能量在他身上匯聚,心神專注到極致時,他再一次以第三視角看到了自己的魂魄。
那些蜿蜒的痕跡依舊存在,有深有淺,但似乎沒上次那么明顯了。
真的可以修好,宴聆青有點高興,他想湊近把那些痕跡看得更清楚,這樣就可以用來和下次做對比,但隨著能量在靈魂各處匯聚,宴聆青變得越來越舒服,也越來越想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