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房間內,江酌洲已經起身坐在了床邊,一個頭痛得快裂開的人不可能安穩睡過去。
他的精神既亢奮又混亂,像一個即將發病的精神病人,一旦越過那條線,他有力氣毀掉整個屋子。
所以他也不需要像個無力起身的病人那樣躺著。
吳昭昭敲門走了進來,臉上帶了點興奮,“消失了,方老二背上那只鬼不見了,應該是小水鬼把事情解決了。”
江酌洲眼也沒抬,只說道“好,那你先出去。”
吳昭昭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著江酌洲說道“源頭除了,封槐村的氣場也會慢慢改變,你的情況應該能有所好轉。”
江酌洲“我融合了前世的記憶。”
“融合”僅這兩個字就把吳昭昭干沉默了。
融合和窺探可不是一回事,后者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前世的畫面,前者卻像突然被植入一段記憶,是親身經歷。
哪怕植入虛假記憶都會對精神造成沖擊,何況違逆而行融合前世
金雙湖一戰時,體內的罪孽被催動到極致,人還沒好全又要取心頭血固魂,固魂就固魂,他還要窺探前世的記憶,到了封槐村又被這里的氣場影響,現在更好,開始融合前世的記憶了。
這一層一層的,不是在疊buff是在干什么
真不愧是大氣運者,換做別人不是死了也是瘋了,而江酌洲,看著瘋了其實沒瘋,不對,看著沒瘋其實瘋了
隨便吧,反正就那么回事,吳昭昭深深嘆息。
江酌洲“不受我控制。”
吳昭昭“唉。”
江酌洲又說“你先出去,他要回來了。”
吳昭昭點頭,萬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宴聆青能讓江酌洲瘋狂,也能讓他克制。
吳昭昭剛走,窗口一陣陰風吹進來,宴聆青的身形顯現,劍被放在一旁,江酌洲被他按回去躺在床上。
“我要開始了。”
“什么”
江酌洲還沒反應過來要做什么,雙唇已經被少年的唇輕輕吻住,沒有動,只是單純挨著他,雙手按著他的肩,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
他不是實體,唇上的感覺像一片帶著涼意的云。
跟著我,可以讓你舒服。
這句話直接傳到江酌洲意識里,以他們此刻的姿勢,以及他此刻的狀態,這種帶有歧義的話就像往油鍋里加入一滴水,眼眸深的可怕,但在他有動作前,宴聆青盯著他,閉上了眼睛,隨后一股柔和溫暖的、帶著奇特力量的東西從嘴里漸漸涌遍全身。
暴戾和頭痛一寸寸被撫平,江酌洲閉上了眼睛,沒有再動。
宴聆青在用功德安撫的他的神魂。
不知過去多久,江酌洲氣息變得平和,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外面天還是黑的,宴聆青已經從魂魄狀態變為實體,趴在他身上,面頰埋在他脖頸。
不再是那種輕飄飄的、抓不住的虛無感。
江酌洲猶豫了一下,然后抱住了身上的人。
早上醒來的時候,江酌洲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宴聆青怕把人壓壞了,連忙從他身上下來,道歉說“對不起,我總是這樣,修煉到最后就會睡過去。”
認真道完歉才往男人身下看了過去,磕著不舒服。
他盯了兩秒,又去看江酌洲。
江酌洲避開了那雙干凈的眼睛,解釋道“因為是早上,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
是嗎宴聆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他有些地方還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