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聆青停了下來,然后將殘魂縮小帶走,想了想又帶上了棺材里的劍和小木偶。
他想給江酌洲看看。
熟悉的、讓他想到江酌洲的氣息,以及畫面中和江酌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些不可能和江酌洲沒有一點干系。
但他沒想到的是,回到別墅,循著氣息找過去會看到那樣一幕。
宴聆青沒有記憶,不懂陣法,也不知道怎么抽魂,但他知道江酌洲想要做什么。
這和他在殘魂記憶中看到的一幕畫面很相似。
鮮血的氣息,魂魄被符咒牽引而出的氣息,這些都讓他確定江酌洲和殘魂的關系。
而江酌洲,他又想做以前的江酌洲做過的事。
以前的江酌洲是為了拼合他的魂魄,為了將他留存在世間,宴聆青想他可能是無法接受他死在他劍下,也不能接受他的消失,但如果他當時還有意識,他依舊會告訴他不用做那些。
無論生前還是死后,他從未執著于生死,這是不用記憶,只憑本心和潛意識就能明了的東西。
但現在江酌洲抽魂是為了什么
宴聆青看著繪制在地上的各種符咒和擺放而成的陣法,那里對他有著吸引力,他有預感,只要自己踏進去,他會被鎖住。
鎖住他,再以那絲抽出的魂魄做媒介將他們綁住嗎
宴聆青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不管為了什么,抽魂的痛和傷害都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宴聆青。”江酌洲又叫了他一聲。
宴聆青終于望了過去,小臉緊繃,明顯還是很不高興,“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酌洲沉吟片刻,最終向他走了過來,“別氣,我沒有想傷害你,我只是怕找不到你。”
果然是因為這樣,宴聆青還是氣,“你沒想傷害我,但你想傷害你自己,而且你現在真的很笨,我們在交往,要去哪里,去哪里做過什么我都喜歡跟你說,你怎么會找不到我。”
江酌洲沉默下來。
宴聆青說的沒有錯,他信任他依賴他,哪怕一些小事都喜歡跟他分享,他對他不會有任何隱瞞,但潛意識里衍生的恐懼就是無法讓江酌洲安下心來。
“別生我的氣好嗎我不會有事的,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不是說只待幾天嗎,怎么這么久我很擔心你,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東西”
一連串問題下來,宴聆青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不少,消失那么多天,發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本來也有很多話要和江酌洲說。
“你別抽自己的魂我就不生
氣了,不能再抽了,你現在的魂魄肯定不完整,”說著他打開自己的口袋,一個半透明的小殘魂從里面飄了出來,“感覺到了嗎它的氣息和你很像,我懷疑它是你的一部分。”
江酌洲伸出手,讓殘魂落在自己手上,隱隱約約的,他的確從中感應到某種聯系。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熟悉,像是像是那天他潛到金雙湖底感應到的東西。
那時他以為是宴聆青。
宴聆青的聲音還在繼續,“我這些天都在金雙湖底,那里有一個隱藏的陣法,陣法底下是一個棺材,看這個,”他把劍和小木偶舉給江酌洲看,“這兩個還有小殘魂都是在棺材里的。”
“江酌洲,你把小殘魂引回自己的本體就知道了,我們是很好的關系,我是你養成的鬼,你不會再找不到我了。”
江酌洲聽得怔怔的,他握上了那把劍,目光看著那個精致得仿佛要活過來、還和宴聆青長得一模一樣的小木偶,明明都是第一次見,他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反正,江酌洲,你不可以再傷害自己,要不然我還會生氣。”他蹙起了眉頭,望著江酌洲手心纏繞的紗布唇角又抿緊了。
江酌洲哄他,“沒事的,我心里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