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每日和姑娘們說說笑笑,互相學習著的過程中,她發現姑娘們中間最開始冒頭出聲的毓秀卻沉默了很久。
比起前面出聲要求誅惡的活力,這個清秀的姑娘現在安靜得像是一盆原先放在墻角,卻在被挪到陽光下后逐漸枯萎的花。
阿萍也不是心理醫生,也做不出上下嘴皮一碰說出什么讓她被當做是被狗咬了打死狗就算了的話。
就在現代,很多姑娘被欺負了都過不去這個坎。
人生中有些苦楚,是只能靠自渡的。
阿萍沒多嘴,但她經常留個心眼去注意毓秀舉動的關心,也被毓秀看在眼中。
于是,在一個她和阿萍守夜的晚上,她主動去找了阿萍搭話。
“喂,我說你也太有同情心了吧怎么像個凡人一樣”毓秀看著阿萍在月光下顯越發冷艷且不近人情的臉。
她臉上的綠眼睛瞧著和狼似的,看著一個兇巴巴的姑娘,實則內里最是心軟好說話不止。
其他姑娘們沒發現這個秘密,只有毓秀發現了阿萍的秘密。
阿萍“我還好吧,大概因為我也是女人,女人同情女人,幫助女人是應該的。”
女人同情女人是沒錯,但女人幫助女人毓秀在心內嗤笑,恐怕只有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是凡人的姑娘會這么覺得。
毓秀伸手按住胸口,感受著胸口貼肉藏了的玉佩按在肉上堅硬觸感“你以后還是多個心眼吧,女人有時候對女人下手,比男人整治女人下手還要狠辣。”
毓秀回想起在家里的經歷,眼中浮現出一絲復雜,她們有時能一邊同情,一邊對同為女人的人下重手。
“算我多話,你這樣厲害誰能欺負你。”
毓秀又說“我這幾天沒事,只是有點想我的丈夫了,那個傻子不知道還會不會在奈何橋邊等我”
“我沒想尋思,只是有時候很想很想他。”
阿萍沉默著聽毓秀說話,在這處她才出聲“你丈夫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這很好。”
“哈哈哈,你這說法真難得。”毓秀大笑“你居然沒像那些凡人一樣叫我愛他想他就下去陪他。我才不想死,我要好好地活下去說不定我以后能和阿萍你這個妖怪姑娘一樣活得自在”
可我不是妖怪啊,我也是凡人。
阿萍垂眼看著船板上她們兩個人的影子沉默了下來。
毓秀笑夠了又和阿
萍,說“難得遇上一個不叫我尋死,我和你聊聊我的丈夫吧。”
“你看著就能活得很久,我丈夫那么好,應該讓人或者妖曉得這世上還有他那么個人在,記住他記得久些。”
阿萍“你講吧,我會記住你們的。”
毓秀倒了點專給守夜人喝的熱水,用手指沾著水在地上寫字“我名字里的毓,是這個毓。”
“別人聽著很美,以為是鐘靈毓秀的意思,其實不是的,我名字里的毓,是鼓勵多多生育的毓的意思。”
“我家五個姐妹,名字里全帶毓,爹盼著娘望著我們能帶個弟弟來。所以我的名字其實就是個好聽一些筆畫多一些的招弟盼弟的意思。”
阿萍聽著心里難受起來,她的確把毓秀理解成了鐘靈毓秀的美好,沒想到這個毓還有這意思。
難怪很多現代支持女權想要平權的姐妹,有的會逐漸激烈地走偏路。
你看看男人的惡毒可以直白,婉轉起來卻也比他們說的女人陰毒,還要讓人作嘔。
毓秀繼續說“我爹是秀才又怎么樣,母親和姨娘都沒有給他身下兒子。我不服我比男人們差在哪里我爹的學生背書磕磕巴巴,而我早在十歲就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但我每次把他的學生比下去都會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