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含糊地應了聲,牛圣嬰別別扭扭地走到房間里、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他把手上拿著的花枝小心地放到桌面上,動作仔細輕巧,沒有在放下的過程中抖下一片花瓣。
他從袖子里化出一塊方巾捂在了自己臉上,用力下壓,企圖通過這個舉動止住鼻血。
當然他雙手捂臉的舉動,也讓阿萍看出他此刻不好意思和她搭話。
真是奇了怪了,這頭小牛精每每做出冒犯她的舉動,卻又自己表現得弱勢羞怯,讓阿萍對他不好動作。
明明是頭牛精,這狐貍精樣式的舉動他到底是怎么精通的
阿萍心里有些無語,轉身找出自己洗臉用的木盆,背對著牛圣嬰,說“我去打點干凈的水給你凈面。”
她沒搭理身后小牛精傳來的一聲聽起來像是羞答答的嗯。轉身就回去浴房,往內角落里那兩個她沒動過的木頭里取用清水。
等阿萍再次從浴房內端著盆清水走出來,她看見牛圣嬰望著她那又羞又喜的眼神,直覺自己腦門青筋狂跳。
她莫名在這一刻就對上了牛圣嬰的腦回路,咬牙對他說“你能不能別往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想給你用來洗臉的水,怎么可能是我的洗澡水”
她往桌子上放下水盆,瞪了他一眼“還不快洗,等著我請你呢”
牛圣嬰遺憾地瞟了一眼浴房的方向,低頭怏怏不樂地洗臉洗手“哦。”
他還有臉哦
阿萍雙手抱在胸前,用眼刀飛著他“管好你的牛眼睛別亂看,再亂看老娘我給你剜了”
牛圣嬰的身體被阿萍吼得一哆嗦,洗臉洗手的動作加快。
最后他再化出一塊巾帕擦臉時,偷眼去看阿萍,被她紅潤的面色,鬢邊濕潤的鴉羽般的發絲,引得神飄氣浮。
牛圣嬰臉紅心跳的想,怪不得以前在洞府里時,阿萍不讓他脫她衣服。原來是光著身子的她,好看得他渾身發麻,感覺魂魄都被她美到哆嗦。
根據不久前看到的實物,這一聯想他剛止住的鼻血又涌出來了。
阿萍無語地看著少年妖怪鼻子下的兩條紅色豎線,抬手捏著自己的鼻梁按壓“你,牛圣嬰你鼻血。”
牛圣嬰“啊啊哦哦哦,我這就擦干凈”
“是得擦干凈。”阿萍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她又用眼神往地上點了點“地上那些也是。”
當初她罵他倒也沒罵錯,這還沒開竅呢,干的這些事情瞧著就是個小色胚子
牛圣嬰猜到現在阿萍八成在心里對他罵罵咧咧,但他便宜也占了,合該被她罵幾句。
他那些直白的、狂放的做派是她不能接受的,那他就收斂一些。
可收斂歸收斂,若要他學著那些君子的做派假斯文,牛圣嬰也做不來。他用帕子捂住自己流血的鼻子,皺著眉想這會兒自己該怎么應對,好讓阿萍等會兒不要發作他。
牛圣嬰承認自己色迷心竅干了壞事,但在最開始他進入阿萍房間里時,聽見浴房內的水聲他是想回避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四肢五感就有了自己的主張,引著他去偷看。
知道行為是錯的,卻因為心理的刺激去偷窺,牛圣嬰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想不通的這個地方,他便將其推為自己的天生妖性。
回憶著自己看過的話本中,有幾個和自己眼下情況相似的場景,牛圣嬰斟酌著開口說
“抱歉,方才是我孟浪,冒犯你了。”
這話文縐縐地,聽得阿萍身上雞皮疙瘩狂冒。
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話,必定不是面前這頭小牛精原創的,估計又是他從什么話本上看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