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蓁點點頭,對著臥房方向大喊“娘娘你在家里嗎”
“哎,我在呢,蓁蓁回家了是餓了嗎”
阿萍一個人在房間沐浴也洗不痛快。挽起長發,猛搓了幾下那里,也沒心放松,只想早些洗干凈。聽見外面回家的女兒叫她,阿萍就快速從浴桶里出來,擦干身體穿上衣服往外走。
她出門出得急,濕漉漉的幾縷頭發還黏在臉側脖頸纏綿,雪腮被水汽烘得如剝殼雞蛋般滑嫩。
眼睫濕潤,眼尾帶紅,殷紅的唇色像是被揉爛碾碎、堆積的花瓣濃艷,說不盡的活色生香。
這樣的阿萍,看呆了院中對她極其熟悉的一人一妖。
“出水芙蓉阿萍你這會兒真美”
牛圣嬰順嘴就對心上人夸贊,眼不住地盯著她瞧。
阿萍不自在地抬手撓了一下鬢發,瞪他了一眼,示意他收斂些,才走去牽住女兒。
她問禾蓁“蓁蓁”
被母親喊回神的禾蓁,用自己空著的另一只手撓臉,她也盯著阿萍,問“娘,你平時怎么不打扮呢你剛才只是隨意地挽起頭發就好看得不得了”
是的,在禾蓁有記憶來,她的萍萍媽媽就從未精心打扮過自己,唯有幾次看她錦衣華裳琳瑯珠玉,只是在人前。
平時她瞧媽媽不是穿著腳夫力士們方便干活穿的短打,就是一身利落的騎射用的胡服。
禾蓁瞧著西梁女國內百姓的穿著打扮,她覺得就是百姓的穿著都比她母親好看
要知道她母親可是城主呢
對于禾蓁的問話,阿萍愣了一下才想好該怎么回答她。
阿萍從不忽視孩子們的問話,孩子的提問才真正能代表生命初次探索世界的真意。
她認真地與禾蓁,說“因為我有比打扮更重要的事情。”
說完,阿萍又笑道“再說媽媽今天也沒打扮。剛洗完澡的時候,誰都會覺得自己干凈幾分。”
禾蓁順著母親的話想了想,覺得還真就是這樣。隨即她小眼睛往牛圣嬰的方向故意一瞟后,又看向身邊的母親,低聲問“媽媽,那誰要在我們家住多久”
小女孩自以為的悄悄話,卻瞞不過在場妖與人的耳朵。
阿萍抬眼瞧著牛圣嬰臉上表情變化,他抬起一邊的眉毛,斜眼去瞧她,帶著些求個身份的理所當然。
干咳兩聲,阿萍不好意思地看向禾蓁,思考著該如何向她介紹家里這妖怪。
情人物種不對。
丈夫還差得遠呢。
腦中各種稱呼在腦內悠了一圈,最終一個詞語從詞海中脫穎而出,被阿萍含在舌尖,吐出
“他是我的情緣,以后會怎么樣,媽媽也不知道。蓁蓁你管他叫牛叔吧,尊敬些。”
禾蓁臉皺出了包子褶“牛牛叔”
牛圣嬰也被這稱呼哽得不輕,他心里既為了情緣這個詞感到心甜,又對牛叔這個稱呼抱著極大意見。
他提高聲音道“什么牛叔,讓她叫我爹不行嗎就早晚的事,提前點怎么了”
沒心思再洗衣服,牛圣嬰橫了阿萍一眼。
妖怪這態度過于理直氣壯,一時震住了院中的母女二人。
禾蓁先反應過來,小手指著牛圣嬰,怒道“你不知羞”
阿萍看看女兒又瞧瞧自己這小情緣,面紅耳赤地單手捂臉“”
“嘿”牛圣嬰笑說“這小丫頭還真是阿萍你養大的,說話風格挺像你的”
這話真沒有那什么的意思嗎
阿萍無奈,放下手看向他,說“你自己告訴蓁蓁你要在這住多久吧”
牛圣嬰無所謂“我說就我說”
他想自己那些打算居然在第一天全部實行了,心滿意足得通體舒暢,現在回返火焰山修行,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