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走向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趙鳴的“人狗論”哐哐砸下,江知與缺少跟人吵架的經驗,也沒秀才的詞匯量,兩輪下來就落了下風。
或是因為他頂嘴了,趙鳴的不滿更多。
從他養狗延伸到他不在乎人的死活,再到商戶只管自己肚里飽,不管送到嘴里的是不是民脂民膏。
江承海老遠喊話叫停,江致微也從假山后出來,大聲叫趙鳴閉嘴。
趙鳴酒量差,酒品更差。
他眼神現了慌亂,死要面子,硬是梗著脖子,繼續發言輸出。
江知與本就憋著氣,他可以忍很多委屈,那都是不想家里受累,可養條狗,他又招惹誰了
他父親都沒有這樣訓他,這人算什么東西。
他頭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嘴罵了人。
罵了人,就更矮一頭,顯得他理虧,只會逞兇。
等江承海來了,江知與眼淚都憋不住,吧嗒吧嗒掉。
江致微黑著張臉,匆匆安慰一句,拽著趙鳴趕緊走。
這一通跑,趙鳴出了汗,酒氣散完,幾分膽氣都沒了。
他抓著江致微的手腕,聲音發抖,“江兄,我、我今天喝多了,你知道的,我從城外過來,我第一次看見這么多的難民,心里不好受我一喝多,嘴上沒把門”
江致微嘆氣。
這是趙鳴最大的弱點,他讀書多,心里有仁義,唯獨太極端。
相識多年,江致微清楚趙鳴只有嘴上厲害,平時不愛管旁人閑事沒那本事。
他的解釋,江致微接受。
難民慘,是個人看了都會于心不忍。
可他實在不該。
弟弟還在哭,江致微沒心思安慰惹禍的人,人又是他約來的,他捏捏眉心,“沒事,我大伯是講理的人,不會怪你的。”
心里默默補充但你想要的入贅,不用提了。
花園里,江知與趴父親肩頭哭。
似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哭出來,數次想收住,都停不下來。
江承海人糙,哄孩子的方式單一。
把趙鳴罵一頓,又說要怎么怎么收拾他。
話題核心是“不要他了,不要他入贅,別說你了,爹也看不上他,咱們不要他了”
江知與抽咽著“也、也不能要小謝”
江承海一時沒想到小謝是誰,等回過神來,他手癢腳癢,很想抓個人揍一頓。
他年輕過,夫郎自己找的,小魚這點心思,他看得明白。
什么不能要小謝。
他就是要小謝
若不是有好感,心里在意,管人家愿不愿意入贅。怎么不見小魚問別人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生怕傷著姓謝的自尊心,問都不讓問一下。
萬一姓謝的很愿意呢
還叫什么小謝。
不如之前叫謝公子疏遠。
話不能說,孩子還得哄。
江承海順著他來,兩刻鐘才把人哄好。
江知與哭完,眼睛不舒服,嗓子也啞。
兩個合適的招婿人選都否決了,那他就得外嫁了。
他也不想嫁。
他用哭得紅腫的眼睛看江承海“爹,你從鏢師里挑一個也可以的,他一定聽你的話”
江承海含糊著點頭,“好,好,爹待會兒就去鏢局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他待會兒就去看看姓謝的這幾天在忙什么。
人怕對比,也怕有固定選項。
沒誰是完美的,偏就有那么一個,各方面都合心意,缺點也就可以忽略了。
謝星珩這幾天在家奮筆疾書,期間又抽空出去,發揚他卷王且社牛的屬性,各行各業找人搭話,聽他們吹,篩選可用信息,確定了一個可行性很高的方案。
商戶可以拿牌匾。于民有益、于國有功,就能得牌匾,約等于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