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臉皮,他比不過謝星珩,又把目光看向桌子。
順時針方向,小框邊是酒壺杯盞。
是一套青玉杯壺,他爹三年前帶回家的,攢著沒給京都送,說這是他的嫁妝。
杯壺旁邊,是一本無名書籍。
謝星珩當著他面,隨意翻開一頁,用手掌壓平。
那是春圖冊子,圖樣露骨。
江知與緩緩目移,眼角余光瞥見謝星珩從他面前的一角,拿過一只圓形木盒。
擰開以后壓在了快要自動合上的圖冊上。
香味彌散。
江知與頂不住,臉色立時透紅。
這是香膏。
他怎么就這樣擺桌上了。
不要臉。
他垂眸,面前只有一把小銅剪。
謝星珩伸手過來,拿了剪子。
江知與從前不知道,他的眼睛這么厲害,那么快速的掃過,都跟印在腦海中一樣。
他看見了謝星珩手背的青筋,也看見了他修長勻稱的指骨,還看見了幾道結痂的傷痕。
謝星珩剪了燭芯,“喝合巹酒嗎”
“嗯。”
江知與點頭,“喝。”
謝星珩斟酒,“你酒量不好,喝一半”
喜娘只說要喝合巹酒,沒說喝多少。
不過合巹酒含義豐富,既是夫夫一體,又是甘苦與共。應當是多喝一點好。
江知與要喝滿杯。
謝星珩挑眉“人菜癮大。”
“嗯”江知與沒明白。
謝星珩不解釋,與他交杯共飲。
兩人都睜著眼睛,江知與很想像謝星珩一樣,肆無忌憚的打量,可他視線剛與人碰上,就要慌張移開,后面再撐著體面,都只逗人一笑。
合巹酒喝完,就到了洞房時刻。
江知與突然后悔了。
還是應該跟喜娘學學的。
他什么都不會,怎么洞房啊。
謝星珩先一步起身,朝他伸手,“夫君,到你檢驗我學習成果的時候了。”
江知與兩手握拳,深呼吸數次,才松開拳頭,一并把兩只手都放在了謝星珩掌心。
這種全然交付的姿態,太令人心軟。
謝星珩安慰他“沒事,我都學會了,會無所保留的全都教給你。”
第一次成親,謝星珩也緊張。
他說了個葷笑話“我們這是不是臨陣磨槍”
江知與看著乖,葷話儲備量卻很高。
他秒懂。
因為秒懂,讓謝星珩側目。
因為謝星珩的側目,他抽手回來,自己快步跑到了喜床邊,兩手捏著炕沿,揉皺了被邊。
謝星珩緩步跟過來“你今天都沒叫我,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叫什么名字”
江知與知道。
可能是關系變化,名字都成了禁忌。
新婚夜,他叫不出來“相公”,也喊不來“夫君”,又叫不出謝星珩的名字,總不能生疏的喊“謝公子”,就把稱呼省去了。
兩人一站一坐,謝星珩擋了大半的光,讓江知與很有壓迫感,他拍拍身側空地,“你坐。”
謝星珩不動“你叫誰呢”
江知與說“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