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珩發現江知與有種呆愣愣的幽默,一下笑開了,抱起小豆子,帶著江知與認人,先喊了大嫂,再進院叫大哥。
小廝們抬著回門禮,僅三抬,就把巴掌大的四方院塞得滿滿當當。
謝星珩是個大方人,哥嫂在這兒住,因身體還在修養,又沒個親戚熟人看顧,全靠鏢局那頭給江家面子,一天里要來看個一兩回。
酒肉他做主,分了些送去鏢局,給他們加餐。
這兩樣去了一半,再抓些果子蜜餞,給左鄰右舍散散喜氣。
鄰里都來探聽過,這陣子指不定說什么難聽話。
他家在豐州扎根,如無意外,謝星珩過陣子會找張大力買下這套宅院,靠近鏢局,他平日不在,也安心。鄰居關系就非常緊要了。
這家伙,豪氣得咧。
江知與進屋,凳子都沒坐熱,鄰里街坊,一波波的過來看他倆,好話吉慶話一籮籮的講。
謝星珩仿佛找到了主場,跟誰都能聊上。
“哪兒啊,哪是我大方我小門小戶出來的,能懂這些嗎都是我夫郎準備的”
“他生怕我受了委屈,昨天半夜里還跑起來清點禮單,這不,你們瞧瞧,吃的喝的,連帶補品,自家的、送禮的,全給包圓,再沒有比他更貼心的人了”
“可不是,我這因禍得福進了江家,好日子在后頭呢”
江知與起初還能含笑聽,越聽臉越紅。
他低頭喝茶,喝得抬不起頭,還得繼續禮貌微笑,應對這群他從前不認識的人。
他的耳朵逐漸麻木,忘記了何為羞恥,清醒的回憶起父親說的話
“明兒回門,你且等著吧,臉上多涂點粉。”
“”
謝星珩果然會害他。
這跟他學過的社交場不一樣
爹爹救命啊
謝星珩還要跟他互動,大庭廣眾之下,握著他手不放,一會兒要問一句“是不是”“對不對”。
這跟炕上不一樣,他沒法說“不是”“不對”。
好在謝星珩懂得適可而止,差不多把江知與的賢名吹出去,他就說想跟哥嫂聊聊家常話,笑呵呵送客了。
江知與氣呼呼,躲著他哥嫂,在謝星珩腰上擰了一下。
他始終溫柔小意,隔著薄薄的衣衫都掐不到肉。
謝星珩失笑,“我夸你,你還不喜歡啊”
江知與不看他,“你應該告訴我。”
告訴他,這出戲就沒了。
誰讓江家招婿著急,又滿城宣揚呢。
他只好當他有個潛在“敵人”了。
回門一趟,熱鬧一場。
既讓哥嫂安心,也給謝家找棵大樹靠。
還能撐著江家宣揚的“破命格”說法,顯得江知與心甘情愿,的確是個孝順孩子。
總之,他倆和美恩愛,對他們、對江家,都有利無害。
謝星珩說“那你回家再收拾我,現在給我幾分面子行不行”
兩人湊一處,江知與可以說不行。
他仰頭,看謝星珩嘴巴起了干皮,又說不出口。
便哼一聲“怎么給你面子,要我給你倒茶嗎”
謝星珩假模假樣朝他作揖“謝謝小魚。”
辦好外務,再處理家事。
謝星珩雙標得很,他可以吃軟飯,但不能帶著一家人啃老婆。
丟人現眼。
他給哥嫂想好了出路,知道他們心里焦急,他連發展規劃都有。
今天正好教一教,也在小魚面前開開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