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個,傷了八個,有兩個落了殘疾。
室內一片寂靜,只有爐火時不時炸響一聲。
何書文說都已撫恤過,我們處理完后事才來豐州的。”
這次傷亡太重,鏢局關門,反對的聲音才小。
江承海早做過打算,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都算自家兄弟,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少有狼心狗肺的人,他分銀子從不計較。
這回關門,也要給兄弟們一個交代。
豐州老家都要
茍著過日子,京都是天子腳下,更不能狂。
趁傷亡慘重時,他們退居種地去。
榨油太顯眼了,他們做豆制品。
另外還能搭著種紅薯、花生。
江承海叫謝星珩說。
純農產品,沒有一項與民生息息相關的,趕著市場空缺時,能掙小錢,不能大富。
再加以轉化,讓農產品換一種形式出現在大眾眼前,提提價,同樣不能大富,至少溫飽有余,可以攢下錢。
要大富,得等風波平息,他們再打通銷路。
鏢師們再重操舊業,當護衛隊,或走水路,或走陸路,把商品銷往各地。
餅子盤大了,才能賣出大價錢。
種地不能雜,農莊各條產業鏈的循環模式,暫時不適合出現在京城。
那里貴人太多,隨便來個誰,就能奪財殺人,倒打一耙。
賣豆制品沒事,種花生沒問題。
花生要用肥料,先看看產能,后期轉榨花生油。油渣出來,再配上養殖。
紅薯是目前的重點項目,嘗試做紅薯粉。
古代缺糧食,糧價又賤。農產品多數保質期短,到了收獲的季節,低價不賣,農戶沒別的路子,就都砸手里了。
紅薯粉、米粉,甚至土豆粉,都能做。
紅薯比較合適,價格低廉又高產。
鏢局也多壯士,家里的媳婦夫郎少有脾性軟和的,也能再找熟悉的醫館,請教一下怎么養“藥材”。
蟲子能入藥,比如蜈蚣、蝎子,這等毒物,一般人哪敢碰
謝星珩沒了解過成規模的養殖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就知道可以養。
具體養殖方式,問問醫館的人。或者讓郭先生他們幾個監督,摸索著來,做好記錄,邊養邊調整。養完了,也是個無可替代好營生。
醫館的人或許不會教,沒關系,以利誘之。一家不行換一家。
虧本算我們的,養活的“藥材”,可以低價賣給他們。簽契約,優先三年供貨。
三年時間,肥豬都出欄了,養個蟲子還養不好了
何家夫夫倆聽得懵懵的。
聽謝星珩這樣說,怎么感覺掙錢很容易的樣子
種地都能掙大錢。
他們鏢局的人,多數都是農莊鄉野的漢子。
在家鄉實在過不下去,若非養家艱辛,誰愿意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
“讀書人的腦子就是好用啊。”何鏢頭樸素夸贊。
江承海愛聽,連笑數聲。
席間就著京城鏢局后續的安置問題、產業問題、分紅與新老鏢師的月錢問題,做了深談。
火鍋撤下,江知與叫人摘了一籃柿子來,就著爐火,還烤著饃片、花生、豆子、瓜子。
一壺茶咕嚕嚕,放上去就沒涼過。
最后是問“鏢局的宅院,還留著嗎”
江承海看看夫郎,再看看兩孩子,重重嘆一聲
“不留了。”
倒就倒得徹底一點。
豐州這頭,他們家都一直沒扶起來的樣子,賣鹽都賣得小家子氣,低調做人。
兩次遭追殺,都是京都的人,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表現出無以為繼,只能縮回鄉下種地的模樣,更能蒙混過關。